很长一段时间，以为“丑”的字义只是指某某人相貌难看，直到上周末挤出闲暇收拾尘封已久的写字台，翻出那盘久违的《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的盒带，特意上网搜听、查询后，才知道“丑”还有恶劣、不好、羞耻、憎恶、丑类之意，而温柔，通常用于形容一个人的性情温和体贴。

经过循环播放这首歌，我陷入了沉思，恍惚间觉得自己就是这首歌里的主角，尽管我尚且谈不上“丑”。友人说有人要比我丑得多。

记忆中赵传的这张唱片，是他1988年11月份推出的第一张个人专辑。长相一般的他凭借这张唱片走出了一条外刚内柔的独特歌路，人们的视线逐渐转移到这个用生命唱歌的歌手，反而很少关注唱片中“刻意标榜”的“丑”了。

据悉，当年在赵传进入滚石唱片的两年中迟迟不愿推出唱片。直到有一天，李宗盛忽然想到有关岩石的“丑”和赵传的种种联想：岩石的外表粗糙，內心坚硬火热，这不但和赵传的特质十分相似，也符合滚石的创作精神。在这样的概念确定之后，请人作词谱曲，量身定做。为此，20年前我曾在某报纸“音乐厅”栏目发表过题为《岩石般的赵传》的短文。

赵传高亢、沙哑的嗓音是他最大的特色，再加上其略显“沧桑”的长相，使他在歌坛上的确有着非常强的辨识度。与同时期齐秦的深情凄美，王杰的叛逆淡薄相比，他的音乐也许更加贴近当时在中国大陆影响一代年轻人的流行摇滚乐，更有成为当代很多中国年轻人听摇滚的初级入门课程之势。

《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这张唱片以描述大都市小人物的真情实感为基调，着重表现了都市人心灵深处脆弱与坚韧的一面，从而打动了许多在现实生活中因遭遇挫折而感到无奈的人。对于中国的歌迷来说，提起20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台湾男歌手，就不得不提到赵传的名字。他的一系列的经典歌曲曾经红遍中国的大江南北，比如不得不提到的《我是一只小小鸟》等。

最让人感到惊奇的是，这位外表不怎样的台湾男人竟然拥有庞大数量的女歌迷，看来歌声的魅力已经突破外貌的妨碍，而男性歌迷也为其歌中饱满的雄性特质所折服，深以为知己。也自打这张专辑开始，赵传确立了自己都市小人物代言人的地位。

尤其是当属赵传成名作的标题曲《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通过一个终日在滚滚红尘中为了生存而劳碌奔忙、却又不肯放弃心中梦想的小人物的生动白描和内心独白，将人心灵深处的不屈凸现到了一个很高的层面，“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在呼来唤去的生涯里”，“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在每一个夜晚总是不停地“计算着梦想和现实之间的差距”，“一点卑微/一点懦弱/可是从不退缩”，虽然“我”很“丑”，可是“我”一定要“发射出生活和自我的尊严”，这就是人心不屈的力量，多么有韧劲呀！

网上有则消息我以为比较耐人寻味，很是说明问题：一直有着看重外貌传统的意大利却出现了匹奥比克镇丑人俱乐部，因为意大利“以貌取人”已经引发了一系列的社会问题。即使在今天的意大利，漂亮的容貌依然是成功的敲门砖，而丑陋的人相比之下不仅机会要少得多，还要遭受歧视。“在这个社会里，有许多事不对劲。如果你身材够好，就可以取得超出你能力的成就；但如果你身材糟糕，相貌平平的话，你在各方面都会遇到麻烦。我已经看到太多的人遇到这样的问题了。”该丑人俱乐部主席特莱斯弗罗说。成立这个俱乐部，目的在于鼓励那些长得不好看的人不要因此丧失自信，要勇敢地去生活，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但现在，特莱斯弗罗遇到的挑战变得越来越大，丑人俱乐部任重道远，因为人们对美丽外貌的崇拜越来越盛行，这已经根植于意大利等国度的文化当中。

其实，狭隘的理解丑与不丑是上天所赐，我们一生下来就注定了是这个样子的，怨不得什么。你若是不能成为让尘土飞扬的人，那么必然就是尘土满面的人，难道你就甘愿庸庸碌碌吗？“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可以是一句调侃、可以是一语宣言，也可以是一种精神，人的内心都有坚韧的一面，你不想接受挑战、勇敢地泅渡湍急的生命之河吗？

聆听、感悟的同时，我愈发强烈的觉得：温柔是一种能力，冷酷自私的人学不会它。它是一种素质，它总是自然地流露，与人性同在，藏不住也装不出，它是一种感觉，所有美丽的言词也替代不了的感觉。

相信伴随这首歌成长起来的大多数人士，在家中、在KTV、在夜幕、在“有好多委屈的啤酒罐里”……或多或少会哼吟、会喊唱、会演绎……因为我们并不一定丑，但会有温柔的一面；我们并不一定卑微，但会有值得骄傲的地方；我们并不一定懦弱，但遇事也会不退缩；我们并不一定外表冷漠，但内心仍会狂热；我们并不一定白天黯淡，但会活的有尊严；我们并不一定喜欢啤酒，但也许会喜欢音乐；我们并不一定喜欢音乐，但也许会喜欢啤酒；我们并不一定拥有财富，但一定拥有理想……在歌声中，我们可以或重或轻、或深或浅找到自己的影子，很容易产生共鸣。在每个不同的人生舞台上，我们都在上演着自己的戏份，有喜剧也有悲剧，当放声歌唱时，瞬间我们会忘记许多忧愁和烦恼，忘记了“梦想和现实之间的差距”，抛去了平时的伪装，找回了自我，这就是歌曲的魅力，激昂向上，催人奋进，给平淡的生活增添了动力。

的确“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的赵传那种用整个生命去全情投入的真情，让人不能不为之动容！用力量与境界来形容他的情歌实乃贴切、恰当。在我的心目中，一名好的歌手在有生之年能有一两首经典作品流传不衰，即已足矣！赵传应该算得上好歌手，何况“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我是一只小小鸟”时不时能从不少人的嘴里有意无意地蹦出，甚者会成为标记、托词乃至口头禅……“又丑又是小人物”的赵传可谓华语流行乐坛一个时代的传奇，而传奇式的人物往往是令人敬佩和欣赏的！仅就这首歌来言，已像一根锋利的针，刺痛刺醒我们，使我们舍弃昨天的平庸，飞过污浊的人流。不是“自以为放弃，涂白了记忆，便可以伪装无邪的美丽。”它至少能让我再度承认不足，但不放弃希望，内心沸腾着、呼喊着，执着地向目标前进，尽管是低着头努力。

作者简介：康成钢，1968年出生，曾用笔名康戈，在武钢大冶铁矿工作30年，政工师，本科学历，已离岗歇工。喜好喝点小酒，始终不会打牌。年轻时参加过笔会，也转悠过夜总会，客串过主持人与驻唱歌手。系黄石作协、音协、散文学会会员。现靠打工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