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旬老父如童稚
秋实
父亲2019年开始健忘、迷路、记忆力急剧下滑，目前八十三岁不认家人、大小便不能自理，需要别人帮助打理，大脑反映退化成童稚小儿，让人无奈又哭笑不得。
晚上在娘家住下帮着照顾一下父亲，早上回自己家后，他就会问我母亲：“晚上来那客（kei)上哪里了，她还来不来？”看样子也知道是亲人就是想不起来谁是谁了。一天同样老年痴呆的一个邻居大爷问他今年二十几了，父亲眼睛紧紧盯着他，就是一句话也没搭理这位从小就认识的邻居。这位大爷自顾自地继续说着他120多岁的父亲昨天问他要绳子捆草的事，也是现实中没有的事，他父亲多年前就去世了。他俩的对话和表情让人真是哭笑不得。
陪父亲去大路边走走，坐下休息时我习惯性地掏出手机看看，顺便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说说话。他有时候一脸懵懂，有时候和小孩一样神神秘秘地凑过来脸，继续看手机的我一抬头，看见父亲特别可爱的笑脸，还兴奋地拍着双手，原来母亲从北边一下子过来，他有点激动，一脸灿烂，当时的表情和干净纯洁的笑容完全是个可爱的孩子。
还有一次扶他去外边走走的时候，故意逗逗他，我一本正经地说：“我看着老大（我姐）很坏是不是，你说呢？”
“俺看着不坏，你快别说了！”一下子变的声色俱厉，看样子一下子想起了我们说的是谁，向来品行绝对无染的他怎么允许我们背后说人长短。
日渐衰弱的父亲一心还想着干活，到了菜园到处薅草，其实园子早就租给其他人了，不让干都不行，两眼放光、兴奋地拄着拐杖见杂草就薅。趁我们不注意，一会儿就不见了，原来又转到棚后薅杂草了，拐棍扔的很远，扶着废弃菜棚的断墙，认真地替人家整理着菜地。
平时经常见父亲不断撕扯着用来盖脚的一床绿色的小被子，真是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有天我突然发现被子上一排排地印着三片叶子的小草，他一棵棵小心地捏着，过一会还用双手聚拢一下放一只手里向旁边一扔，一下子恍然大悟，完全是种了一辈子菜的职业习惯，我的爱岗敬业的可爱的老父亲，当年种的菜园郁郁葱葱，绝对不见半棵杂草。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