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 钱 老 师
文/严肃人
求学岁月好时光
风雨临窗扰课堂
不识精英惟欲睡
韶华虚度尽忧伤
鹤发童颜灿若仙
交流会话比从前
感恩教诲数十载
共座聆听金玉言
相见时难别亦难
良言金玉动心弦
路遥千里不知处
剪影欢愉笑语间
远方遥寄影岿然
稳坐藤椅微笑颜
雨过天晴何所见
凌霄紫燕舞翩翩
附记：
健 康 成 长 的 引 路 人
如果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孩子在自己的成长道路上遇到了德才兼备的引路人，哪怕只有一位，也可谓天降大运三生有幸。我和爰人与钱老师的相遇，便是十分难得的人生幸事。
今年已经九十二岁高龄的钱莲荪老师是一位出生于江南的才女，解放初年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是当时人民军队里少有的知识分子，1954年转业晋南先后从事城乡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工作，1990年在运城师专退休。
在钱老师的执教生涯中，龙居中学这所县办高中曾是她的一个工作驿站，也是我们与她在课堂相遇的难以忘怀的校园。“我是中国人，何必学外语，不懂ABC，也当接班人！”那个曾经以死泄忿的所谓“革命小将”及其整个政治事件对教育事业所产生的强烈冲击和消极影响，使当时早已被极“左”思潮搞得混乱不堪的教育战线更是雪上加霜，这便是我们那时被推荐读高中时的社会背景，也是我和爱人与这位带英语课的钱老师相遇的大环境。记忆里，戴着一副近视眼镜，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衣着朴素整洁端庄秀丽的钱老师，手里拿着一张张英文国际音标教学卡片，一遍又一遍热情而亲切地带着我们读，可是，从明媚的春天到火热的夏日，教室里包括自己在内的不少同学都心不在焉，恹恹思睡，也许在暝瞑之中，大家认为不必学外语，反正是不想弄懂这乏味的字母ABC，还有那拗口枯燥的英文音调，这位极富才华工作认真的老师面对着这样一群无端厌学不够成熟的学生，老师的厄运，课堂的效果，也就可想而知了。几十年以后再仔细想起来，那时的学生高中毕业只能返乡参加生产劳动，两年后，通过层层推荐的办法也只有少数人才能上大学读书，这是一个没有竞争的年月，这是一个知识不被尊重的年月，这是一个“白卷英雄”受宠的特殊年月，致使一代青年韶华虚度而不知，也就不足为奇了！
沐浴着改革开放的春风，教育事业生机盎然，钱老师从农村中学回到了城里，又从高中学校调整到了大学校园，到了高校的外语系，而我们与这位师长的联系，受到她多方面深刻的影响，正是老师退休后的岁月。
由于爱人的缘故，从结婚那年起，近四十年来，我们师生间亲人般的交往从未间断。一对由钱老师聩赠的大红色枕套已陪伴我们的婚姻生活度过了三十八个春秋！二十年前，我们探望病中的钱老师，她曾提醒爱人一定要进行健康检查，之后发生的惊心动魄的大事件和老师的雨中伞雪中碳般的帮助，使无比幸运的我们何时想起都对老师充满了深深地感激！逢年过节，我们都会看望钱老师和她的老伴牛老师，而每次相聚的时候，在对话交流中，在对是非标准的评判中，老师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老师的人格魅力，耳濡目染，都会深刻地影响着我们。一次，当谈及她对身后事的态度与心愿时，老师便说，那就化作骨灰，撒到黄河里好了。当问及就不考虑买一块墓地时，她毫不犹豫地说，不需要，活着时咱都不占一分土地，去世后也没有这个必要。联想到后来她对老伴后事的从容淡定而又十分得体的处理，使我清晰地感受到，一种彻底的唯物主义思想光辉，一种高尚的道德情操，自然而然地成为老师完美形象的灵魂，而这些正是老师赐予我们的最宝贵的精神财富。当然，钱老师的魅力决不限于这些，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在社会主义劳动竞赛中，她被评为山西省劳动模范，本世纪初，当组织上派专人看望这位老模范并向她提出资助照顾时，她却一口回绝说，谢谢组织上的照顾，我已经享受了退休待遇，生活很好，就请将这份深情地关怀送给其他需要帮助的人吧！她是这么说的，更是这么做的。在我看来，她的这种婉言谢绝，她的这种坚辞不受，并非她已特别富裕，而是一种满足，一种感恩，一种幸福，这是人世间鲜有的大爱，是一位只知奉献不求回报的真正的人民教师才会有的情怀！
现在，已经年逾九旬的钱老师远在福建的女儿家生活，听说老人已先后跳出了新冠和“甲流”的魔掌，正在人生的道路上，稳步前行。几天前，我在微信里万分幸运地看到她大病初愈后坚韧不拔和霭可敬的风采，但依然渴望，渴望在朋友圈里经常看到老师健康的身影，看到她坚毅慈祥的面容，看到她清晰流畅的思维，还有那一如既往的豪放与旷达。
呵，钱老师，我们漫长人生的引路人……
原创于2023年4月15日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