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难忘的恩师
十几年的求学生涯,使我有幸碰到了许多优秀的老师,也深深地体会到老师对学生的深情。那一份感动,那一份惦记,那一份记忆,是那么的深刻。我是在小学一年级下半学期转学到普宁一小的,最难忘的是陈秉泉老师。他长得高高瘦瘦的,浓眉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显得特别威严。妈妈把我带到一年(2)班的教室门口,陈老师很愉快地接纳了我,他马上调整了座位,把我安排在陈锦营同学的旁边。接着,他把我的名字用大大的字体写在黑板上,向同学们介绍我。从乡下来的我感到很幸福。

陈老师是出名的严师,记得有一次自习课,没老师在场,同学们闹翻了天,突然间,寂静无声,原来是陈老师站在门口,用严厉的眼光扫着我们:“每个人把第1课到第33课的课文抄写一遍。”真苦哇!我们抄写了整整一个星期还没抄完。从这后,自习课再也没人打闹了。一年(2)班是全校的“红旗班”,应了“严师出高徒”这句话。小学五年级,体育教师出身的辜至光老师当我们的班主任,并改教我们算术课。也许他讲的不是那么熟练,我和同桌在私语着什么,他点了我的名。在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我这个班长就这么呆站着,他讲的课我完全不知所云。下课后,我懊恼极了,老师的表扬,邻居的赞赏,同学的羡慕,享受着种种优厚待遇的我,一下子似乎接受不了被罚站的事实。那天直到很晚,我才带着满脸的羞愧回家。那一次被罚,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记。在以后的读书生涯中,我再没有被罚的纪录,一直保持着“品学兼优”的老师评语。也许是下意识的,也好像是老师在时时刻刻地提醒着我:无论在学校抑或社会,一定的纪律和规则都是必须遵守的。否则,你就可能被罚,不论你是什么身份。

方壮茂老师是我们五年级的语文老师,我至今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他个子不高,脸上白白净净的,一幅白面书生的样子,下巴有点上翘,一脸和蔼温雅的笑容。在我们齐声喊过“老师好”之后,他给我们鞠了标准的一躬,他是我见过的最尊重学生的一位师长。之后,他那充满磁性的声音再一次让人折服。当他认真地在黑板上写下名字的时候,班里引起了骚动,那书法太漂亮了!毋庸讳言,班上每一个人都被这位老师深深吸引了。方老师是个幽默的人,在讲课的过程中他会穿插着讲一些令人深省的故事,还喜欢在课堂上给我们朗诵文学作品和他自己写的文章。他刚从师范毕业不久,才华初露,写的文章让我们折服。他说,学好语文必须要大量阅读,而课本上的东西太有限。我们通过老师优美的诵读触摸到了文学的脉搏,也培养了我们审美的情趣。在老师的熏陶下,我对文学逐步爱好起来了。

六十年代的普宁一小,名师荟萃,教学质量很高,德育和校风有口皆碑。我们六年级的老师更是个中翘楚。我们的语文老师李辉音和数学老师柯成达,身怀绝技,教学一流,在教学上各有高招。我有比较好的文字能力和数学水平,这两位老师功不可没。几十年过去,还记忆犹新。有一段时间学生中流行写长文,我是其中的热衷者,一篇习作,洋洋洒洒十几张作文纸是常有的事。李老师为了提高我的作文水平,对我进行了严厉的批评,扭转了我“长而无物”的拖沓的文风。有节数学课,黑板上是老师出的题,先后三位同学上讲台演算,都没做出来。柯老师的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遍,说,我现在叫一个同学来完成。他点我名,我应声而起,顺利答题,全班几十双眼睛齐射过来,那感觉至今难忘。

郭昭灿老师是我初中一年级的英语老师,他英俊潇洒,落落大方,喜欢把白衣摆子掖在蓝裤里,头发总是梳理得一丝不苟,在我们那所乡村中学显得很“帅气”。他还拉一手好琴,晚饭后,校园里常响起《渔光曲》悠扬、曼妙的琴声。郭老师不仅风度翩翩,才华横溢,他的敬业精神也是让人敬佩的。1965年学校组织城镇户籍的师生到大南山樟树坪村“三同”,郭老师是文艺宣传队的主角,当时他患有严重的胃出血,他忍着巨大的疼痛,额上汗水涔涔冒出,他以坚韧的毅力坚持把戏演完。演出结束,他已瘫倒在地,不得不入院治疗。那是正当“文革”开始,学生们已开始分化为“红五类”和“黑七类”,同学们渐渐疏远了出生剥削家庭、右派分子子女的我,有些老师也向我投来鄙夷的目光,使我心灰意冷。而郭老师却完全相反,在生活上关心我们,勤勤恳恳地为我们授业,在那坎坷的岁月里,你给每一个学生都播洒了一束阳光,扫掉了我们心灵的灰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