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蒙英雄传（小说连载之二十六）

                 杨浩然.偶然著

         二十六、原来世外有高人

      马三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自从接了沈主席那么多武器装备后，独立大队可谓锦上添花、如虎添翼、兵强马壮了。一得空，他就往小济南跑，去时带些稀罕水果，换回的则是军饷粮饷。所以，他愿意去，且乐此不疲。

      这天，他又去小济南了。春天没稀罕玩艺儿，便带了两半袋柿饼、软枣。

      沈大喜，今天去鲁苏边区和于学忠商讨军事布防，正愁没见面礼呢，就把柿饼、软枣重新包装一下，当作礼物让勤务兵带上了。临走，把马三也喊上了。

      路上，马三问：“主席，您是东道主，按说，于司令入鲁为客，应该来拜访您才是，这人咋这么大架子呢。”

      沈鸿烈听了心头一热，知我者，马三也。可他有苦难言，谁让他和犟驴搭档了呢，没办法的办法儿呀！

      于学忠这个人，确实不好惹，连委员长都敬他三分。此人主政河北、甘肃时，因剿共不利，蒋大发雷霆，但于仍我行我素，对共产党睁只眼闭只眼，甚至还和共产党打成一片，声称：谁抗日，我就团结谁。宁可不戴国军帽花，吾亦抗战到底。西安事变那会儿，为了声援少帅，他甚至敢在兰州遥相呼应支持兵变。

      事变发生后，杨虎城被杀，张学良被软禁，但蒋介石却给了于学忠戴罪立功的机会。

      蒋有个在小本本上点评将领的习惯，对张学良，蒋的评语是“大事糊涂，小事精明。”但对于学忠却颇为欣赏，说他“两眼炯炯，对人忠诚，是一将才。”

      弃主不弃国。戴着自己并不喜欢的“国民党帽花”，于学忠却干出了他一生中最有意义的丰功伟绩：抵抗日寇的入侵。

      正是看中了他这一点，山东危难之时，蒋才任命他为苏鲁战区总司令兼山东省政府主席的。

      按说，于司令兼个省主席绰绰有余，他主政过河北、甘肃，有这方面的经验。只是对山东情况不甚了解，才推荐的沈。可沈蹬鼻子上脸，自以为自己年长，在东北军资格老，又是省主席，于应该来拜访他。

      可于偏不吃这一套，他是两省最高军事长官，比沈高了大半格，沈的省主席还是他让出去的呢，凭什么让我去拜访他？于是，俩人就杠上了。

      可沈没杠过，为了保证小济南的安全，只能走一趟了。

      一会面，倒也客气，可谈着谈着就谈崩了。当沈让作战参谋拿出布防图征求于的意见时，于当场火了：“这哪是军事布防？明明是保卫小济南吗？不行！”

      五十一军军长牟中珩和五十七军军长缪徵流均不同意，双方便争执起来。沈拿年长想压于就范，而于则坚持己见：“我是来抗日的，不是来看家护院的。”争执一天未果，不欢而散。

      双方争执的内容是王大松告诉马三的。王大松打完临城保卫战、台儿庄战役和徐州会战后，就升任独立团团长了。前几天，王大松去小济南有公干，路过莲花山时去找范青叙旧，马三便认识了他。这回来，王大松很热情，和马三啦了很多今后的想法儿。当然，也包括这次布防的事儿。

      马三本来就觉得沈的布防不科学，加上王大松一点拨，也觉得于是对的，沈是错的。

      回来的路上，马三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沈主席。没想到，沈一听就来了气，打马飞蹿起来。马三无奈，只得紧跟。

      一过老龙岭，眼看就到沂城地界了，大伙儿开始放松起来。

      恰在此时，林子里打出了一梭子子弹，打中了沈主席的马腿。受伤的马顿时腾空而起，把沈摔出老远。十几个匪徒则嗷嗷叫着扑了过来，边跑边放枪。

      马三一看大事不好，喊一声“卧倒”后，举枪便打，一连撂倒了两个。匪徒停了一会儿，发一声喊，又往前冲，马三火了，叭叭叭三枪，又撂倒了仨。匪徒一看这人太牛，不好惹，撒丫子便跑，马三对空又放了两枪，见匪徒跑远了，才去扶沈主席。

      沈指挥部队作战行，对付匪徒没经验，这回吓得不轻，虽然没伤着，但摔得不轻。扶起来时，脸干黄，腿肚子直哆嗦。

      这回，沈不敢在前头跑了，跟在马三屁股后面，屁颠屁颠的走回了东里店。

      沈鸿烈之所以逼于学忠按自己的想法布防，用意有二：一是不让于与八路军山东纵队距离太近，以便斩断于和八路军的联络；二是靠省府驻地近，可以加强对省府的保护。因此，沈要于把战区总部放在省政府所在地东里店。

      可于却没听沈鸿烈的，坚持把战区总部放在了蒙阴上高湖，总部特务营营部放在了中高湖，该营的几个连放在了下高湖。

      湖为水，鱼（于）离不开水，这样安排如鱼（于）得水。

      上高湖离中共山东分局驻地仅三四里路。于一来，就与八路军山东纵队指挥张经武等建立了密切联系。各军、各师也与八路军之间，广泛开展了交朋友活动，双方工作人员也保持着频繁往来。五十一军军部和师部都住有八路军的联络人员。

      布防时，于学忠把一一三师安排在沂（水）青（州）公路以东安丘、沂水交界地区的圈里，归战区直接指挥；五十一军军部及其直属部队驻在沂蒙公路线上的朱位村；一一四师师部及第三四二旅，由抱犊崮山区推进至蒙阴城东二十里，该师师部驻铁城崔庄，三四二旅则在大赵家庄驻扎，三四零旅驻扎在蒙阴东南之桃墟附近。

      五十七军军部及一一一师驻扎在莒县西南和赣榆以北地区；一一二师驻陇海路以南淮阴以北地区；山东省政府驻沂水西北之东里店及其附近地区；韩德勤所部第八十九军驻苏北淮阴地区。

       县官不如现管，何况是堂堂的苏鲁战区总司令呢。他的布防，是有利于抗战的，沈反对也白搭！

      八路军这边也在加紧行动，总部迁至王庄后，立刻在周边建立了根据地，并将德高望重的马仁贵老爷子请到总部当起了参议，借他的威望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组成了抗日统一战线。

      工作开展的很顺利，短短几个月，就收编了大量地方游击队。原来的义和团、大刀会的首领们一听老爷子出山了，纷纷向其靠拢，就连部分占山为王的部分土匪也加入到统一战线阵营当中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