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散文】山东刘建科梨园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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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园游记

刘建科

冀鲁豫之三界交处有冠县，隶属山东东昌府辖。隋唐开皇六年之冠氏邑者也。自东昌府出清远门，西行百余里至其兰沃乡，境内有梨园万亩。是日，其园观光周揭幕，盖借之庆典以游。

驱车沿大路而行，旁皆翠柳挟春风而拂，群葩争姹紫嫣红。景象之美，不可胜收焉。梨树比比皆是，以古树居多，盖成林，穷于目。然，以梨之花闻于世者则无。其者怀苞而不绽，绽者仅可数尔。夫不闻耳焉，若此弗亦惑乎？尤疑。逐下车询一劳作果农，曰：此是时也，为早。待三五日则非然，时花皆绽，甚为壮观也。余不悦。然即至则安，乃上车以续行。

之里余，见一石坊，上置“中华第一梨园”镏金大字，遂停车以入。映面立一奇石，高过数丈，上刻：冠州梨园四字。字亦高雅端庄，俊逸潇洒，乃山东肥城人氏欧阳中石者笔墨。其右，有曲径通林深处。至此，始见红男绿女，老翁老姥以涌。游者如织，观者若流。余与之以入。

径左右皆商家，嘂呼者，起伏集此，不绝于耳，尽冠州土特产及小儿玩物者。两侧树幽葳蕤，花欲绽者愈多。行至深处，则感诧矣。瞻前后，观左右，百年老树所在尽是也。谛视之，每树干高不过丈余，数者亦有之。然皆枝丫高耸，交叉错缠，蛇盘龙行，尚婉而通，异行诡状，不可摹绘也。愈入之深，夫其之奇，毕尽于此焉。此梨园之妙，在于老树，实无其匹，年愈苍桑愈美。曲亦为美，以奇为佳，正则无景也。时之花虽未全绽，然已窥其盛貌矣。是之，此已弗虚行也。

之时，闻钟鸣几声，以趋数百步一梵宫可见。近，乃万寿寺者也。其坐北朝南。面一潭，之水莹徹，环堆置以怪石。潭西塑一立佛，高亦数丈，金裹其身，面于寺。或曰：此者乃南海观音普萨也。其南数十余步，有石亭，內置大钟，任游者撞之。先闻声者，即于此出。亭前行百步余，一大树，一石碑置于前，铭刻三字，乃梨树王者。其高愈过三丈，身可二人合抱，高大而苍老挺拔，耸于众树之中，甚显威武。时玉蕊待放，绽时定有玉海琼涛之势焉。其有铁栅围之，不可向迩。其内一横碑，刻有铭文，大意曰：此梨树王，乃汉光武帝刘秀御封。虽屡遭枯毁，然皆有后人复植之。此树乃王氏先祖植于清康熙八年。或曰：其冠可霸方圆数丈，果则每每三千余斤焉。余愕之，夫堪奇闻耳。其后十余步，亦有一树，曰：梨王后，亦美六尺之躯哉。其冠阔且广，虽桠杈多不可数，然多姿婀娜尔。此时花绽盛于周围，不知何故。其一枝前伸，花尤盛且众，若托玉盘献君尔状。其周皆老树，有名曰：东大将、西大将、锦衣卫、御衣架者也。其者，傲然屹立之姿，愤然向上之势，威风八面，庄严肃穆。无不透之威严，之挺拔，之坚韧，之气槪也。由此西向，皆老树尔，不胜赏焉。此处游人甚众，拍照者亦甚。余不忍亦效之拍数十张。

继尔西行，古树比比，花开愈加烂漫，似雪覆之。又行千余步，则有树曰：八仙过海者。其干粗矮，其枝繁茂。端生八枝，粗若碗口，匍伏向于八方，宛若八仙下凡碧波尔。其周树皆有名。此西南向百余步，有一树，旁亦立石，上刻字，朱红漆之，曰：卧龙者，更为神焉。其匍伏地不足一尺，若蛇盘，连绵回绕，婉转前探，忽尔高起若龙昂首状，奔腾放纵，大有驰骋不羁之势焉。其枝曲折四向，威武不屈，一半绽放，一半含苞，卧雪藏龙尔。其周四向更百年老树：夫妻树、姊妹树、兄弟并肩、五子救母诸树，皆有故事。凡类形者，亦已众矣，其气，其势，皆为龙虎者也。诸者大枝如龙，小枝若爪，屈曲向天，蜷身扭结，纵横交错，苍老劲健。似画者之凌梅然含情，之劲松然遒健。近视，若龙蛇飞动之狂草，远观，则丹青水墨耳余观夫盛状不已啧啧焉。

继尔西步，沿径行数百步，闻人声鼎沸，乃寻声而去。见一方阁，高分五层，壁四面皆敞，游者甚众。登者比肩。逐拥挤拾阶，惟望前者项背上至其顶层，夫眼界大开焉。此观四向，万亩梨园，雪海碧波皆穷于目。园中小径曲延，人若蚁行。林不尽其边，甚是壮观。下阁，则复西行，有小圃尽植桃杏，花甚娇艳。深之，但见杏粉若羞妇，桃红如妙女。近看粉兆玉琢尔，远视则若霭若雾焉。

夫此应天有耳，使游者无不发其心内之乐哉。呜呼！亦奇矣哉。非身入其境则无言耳。

为之记。

癸卯年仲春闰二月

作者简介：慎独，本名刘建科，1955年生，1974年上山下乡，1977年参加工作，1998年在茌平振兴派出所和卅里铺派出所工作，2015年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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