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思念爷爷
丁琪
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房间里,吹着从窗外飘来的阵阵凉风,听着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突然想起了儿时的爷爷,顿时悲从中来,泪水迷糊了双眼……
爷爷已经离开我们二十七年了。可是每隔一段日子,我的梦里总是会出现当年住在打浦桥老房子时的场景,屋内的摆设和过去一模一样,爷爷住在那里过得好好的,根本没有离开我们,我庆幸自己又见到了爷爷。可是,正当我要把打浦桥没有拆迁、爷爷还活着的好消息告诉父母时,才发现这又是一场梦。于是,我终于明白:有些记忆是永远也抹不去的。
亲爱的爷爷,您在天堂还好吗?如果现在您还活着的话,还能认识我吗?我是您的孙女皮皮呀!小时候,在所有的第三代孩子中,您最疼爱的人就是我了。那时候我还小,不明白为什么别的亲人都喊我“琪琪”,而您却偏要喊我“皮皮”。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在上海话中,“琪琪”和“皮皮”的读音比较相似,如果不去仔细听的话,还真容易混淆;而我小时候又非常顽皮,你又是那么宠爱我,“皮皮”可是您专门赋予我的昵称啊!现在回想起来,突然发现这个昵称是那么亲切,那么动人,那么珍贵!全世界那么多人,只有您才会叫我“皮皮”。爷爷,您知道吗,自从您走后,“皮皮”这个昵称就变成永远的历史了。
当年在打浦桥时,每天清晨天还没亮,您就会第一个起床,打开厨房的灯,忙活一阵之后,就拎着篮子去菜市场买菜了。菜市场离打浦桥并不算近,大约要走上半个小时,但是,无论刮风下雨,您都坚持每天去。等您回来时,太阳公公早已高高地挂在天空中了。那时候,只要我住在打浦桥,您就会每天给我带一些好吃的早点,有时候是小馄饨,有时候是生煎馒头,有时候是米饼,有时候是粢饭糕……您什么好吃的都愿意买给我吃,自己却省吃俭用。而那时候我却不懂您的爱,早饭总是吃到一半就说吃饱了。现在想想,那时的我真是太“聪明”了。
您活着的时候,念的书虽然不多,但是每天都会坚持阅读两份报纸:一份是《解放日报》,另一份是《新民晚报》。报亭就在斜对面的马路边。每当您把报纸买回家后,就会慢慢地戴上老花眼镜,认真地看新闻,关注国家大事。记得有一次,您在阅读体育新闻时,正好被我看到了“中国乒乓球运动员丁松击败了瑞典选手卡尔松”这条新闻。于是,我兴奋极了,故意把丁松的“松”后面的那个字盖住,然后叫您猜猜看后面的那个字是什么。您早就知道了我的意图,所以故意说那个字是“泉”。那一刻,我笑得前仰后合。因为您的名字叫丁松泉,您知道我最想听的答案就是这个了。
每当寒暑假来临之际,我都会跟着爸爸妈妈回打浦桥看望您,住在您家。表弟表妹听说我回打浦桥了,于是也跟着过来了。那时的屋子空间很小,只有二十几平米,却能住上七、八口人。我和表弟表妹只要一聚在一起,就会乐翻了天。我们在床上蹦蹦跳跳、打打闹闹的,有时候在床上撒纸屑,有时候把被窝毯子卷得一塌糊涂,有时候扮演电影中的角色;兴奋过头时,甚至还把您的痰盂罐弄翻过,翻得地上一滩脏水……每每此时,长辈们难免要训斥我们几句,而您不但不生气,还总是袒护我们,不让长辈们训斥我们。现在想想,我们那时真是太无法无天了。
在我的记忆中,您的双耳一直都是聋的,而我们总是喜欢和您一起说说笑笑的,把您的帽子故意戴歪掉。表弟学您的腔调唱戏,表妹在旁边哈哈大笑;我呢,则总是一边做动作,一边在您的耳边念一些自编出来的顺口溜。我记得自己念得最多的是这么几句:“头上抹猪油,脸上抹咸菜,屁股上戴朵花,脚上抹胭脂。”这时候,您也跟着我念了起来,念完之后笑眯眯地问我:“这个人是谁呀?是皮皮吗?”于是,我们仨都捂着嘴笑个不停。
亲爱的爷爷,您知道吗,现在已经是2023年了。打浦桥的房子早就拆迁了,那里早已变成了高楼大厦。两位叔叔都已成家。两位姑姑也住在了闵行区。她们都有了自己的住房,对我就像对自己的女儿一样好。六年前,我们家也搬到了闵行区。可以说,现在五家人已经团聚了。
时光飞逝,一晃就过去了二十七年。这些年以来,发生了太多太多,皮皮无法一一向您细说。现在,您的皮皮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调皮捣蛋的小女孩了,她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庭。您也有曾孙子了,他叫彦彦,今年十七岁,非常聪明,非常可爱。去年夏天,他以708.5分的好成绩考上了上海市的八大金刚之一——七宝中学。
好了,皮皮现在要去忙着干活了,不能继续跟你聊天了。爷爷,您在天堂一定要好好的哦,您会永远活在皮皮的心中!
作者简介:
丁琪,笔名思倩,上海奉贤人,现居上海闵行区,兴趣爱好广泛,喜爱阅读、吹葫芦丝、弹吉他等等。曾在上海市奉贤区平安学校代过课,在学校担任过班主任,教语文学科。业余时间曾教过学生吹葫芦丝。2016年8月,在云南省昆明市举办的全国葫芦丝邀请赛中,荣获铜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