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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竹是梦园之魂。
它与石屋比邻,从春到夏,到秋,都在风中婆娑。它从篱笆里探出身子,向我致意。篱笆上是牵牛,深红,天蓝,淡白的各色花朵,一直开上竹枝,招蜂引蝶。
竹与麻雀成了朋友,它们天天在一起厮闹。
清晨是麻雀的天堂,还有傍晚。它们开会,争吵,自由自在的唱歌,抒情。
我知道它们的议程,能听懂它们的对话,它们的欣喜和我一样,它们对春天的到来兴奋异常。它们会从榆叶梅的花丛中双双穿过,它们的打闹弄得落英遍地。
上午的园子开始安静,蝴蝶翩翩,在竹梢上盘旋纠缠。它们是从墙外飞来的,飞来绕去,不在竹间逗留,很快就又飞到墙外去了。
竹荫下有一方石头,它的摸样有些丑陋,青青的草叶围在它的身边。对于这座梦园,它是一种点缀。我曾经在许多个黄昏,审视它的存在,睹石思人,被一种精神困扰!
“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板桥郑燮,画竹画石。他的诗竹瘦骨嶙峋,气象森然。默念这些诗句时,能感受风声雨意扑面而来,碧空如洗,竹枝摇曳。销魂摄魄中,我找到了许多答案。
夕阳的余晖落进园子,金粉弥漫,是时人去风来,竹丛里升起如雾的清烟。麻雀尚未从田野归来。只有几只鸽子,在安静的廊下踱步,她们有时会飞到小路上,离竹林很近。
坐在竹下读书,书页发黄,书里是一些爱竹的人。他们在人生的路上种竹,寄托精神,吟咏风骨情怀。蹉跎岁月,碧血丹心,他们能做到不坠青云之志,象竹一样挺直!
与竹为友,可得高怀!
2009·7于涧尾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