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届（另一首）
文/北山虎
老三届是共和国
脸上褪不去的酡红
共和国醉着
锣鼓半夜间
为最高指示发表敲着
街上一队队的高帽
墙上一茬茬的大字报
在一个历史的段落喧嚣
三年的学生
一起唱着
让血沸腾了的歌
雄赳赳地
走进广阔天地
告别了学校
老三届 真的老吗
都是爹妈前的孩子
总是忘不了撒娇
只是一回首
一段历史
让字典多了
一个与自己命运
如脐带绕颈的新词汇
是福 是祸 是贬 是褒
都是由自己的脚印
都是由共和国的命运
期盼徘徊 坚持跋涉中揭晓
只是让梦
多了一个课桌
试卷写上了名字
老填不出答案
却在生产队
“倒尿“的吆喝声醒了
于是一盏煤油灯熬着夜
熏香了往日的课本
于是大部头的专著
把贪婪的鼻孔喂黒喂饱
老三届的形象
就是垄沟上甩着汗珠子的
黑鼻子
卖着力气
却填鸭着知识的饥饱
一个青年点
像在剥葱
当兵的一层利索索的剥
上学的一层仔细细的剥
走关系的一层神秘秘的剥
剩下的葱心很惹眼
——社会关系复杂
父母没有解放
家庭出身太高
每个人都有一条拼搏的道
不能否定的这一代
他们是共和国坚挺的腰
在新中国的核心层
留下了他们可圈可点骄傲
共和国跋涉的脚窝里
灌满了他们汗水诠释的自豪
疼痛 委屈 不解 艰难
他们学会了忍耐
她们学会了适应
成熟了沧桑感的坦然一笑
老了 老了
老三届都进入古稀圈
白发额纹成了成熟的标志
不老 不老
他们还有孙子 外孙
她们还有孙女 外孙女
还有旅游途中放飞的歌
还有诗歌和远方漫长的道 路
留守儿童
刚刚学会了放风筝
手里的风筝就飞了
不是不爱她和他
是外面的吸引力太大
一家子总是往高处走
有限的责任田
养不了钻天的苗
《走四方》的歌声太诱惑
《走西口》是离家的苍凉调
爸妈打工的地方
没有户口不给上学指标
于是留守儿童成了
父母夜里的风筝
于是打工的爹妈成了
孩子瞭望的风筝
心儿在追 风筝在飘
是中国改革的心痛
这边孩子
缺失了家庭别样的呵护
那边父母
多了家人牵挂的煎熬
孩子懵懂时刻
就适应着
不该匹配的贡献
农民工的奉献
不单是卑微和汗水
更有骨肉分离的远眺
作者简介：北山虎（吴虎汉），河北唐山迁西人 老三届， 老知青开滦退休；1980年初开始发表作品，唐山作家协会会员，坚持每天一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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