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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妈妈最后的日子
文/李桂荣
我的母亲共生育了四个孩子,在我的记忆中,她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年轻时在地下党组织活动时,风餐雨宿,落下了许多病根。妈妈常常头疼,骨头痛,还有严重的支气管炎,刚五十岁的时候牙齿也掉了一大半。我当兵前一直知道妈妈三天两日生病,到退伍回乡时,已经是第六年再见到妈妈,这时,她的头发大半白了,门牙丢了,腰也明显驮了,脸上满是皱纹。当时看到妈妈衰老的样子,我的眼泪竞拍簌簌的往下丢。我想到,过去母亲为了我们付出的太多了,从记事起,就没见母亲吃的好,穿的暖过,有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是为子女,想想,现在母亲老了,我们应该尽到做子女的义务和责任。哥哥早逝,弟弟又住县城,平时妈妈住老房子里,但绝大部分都与我们吃住在一起,分家时妈妈顾惜在国有企业上班的弟弟还没有成家,她决定把较好的四间老房子留给弟弟和她住,我和哥哥分得了各两间材料较差的房子,弟弟平时不回来,母亲一个人不怎么煮饭,因此,每到吃饭时,老婆总是喊上母亲过来一起吃。
到了2002这年,春暖花开,老婆突然对我说,我母亲告诉她,我弟弟,弟媳不知道怎么就想起要让妈妈到城里住的,近日要回来接她。母亲很高兴,这已经是1957年以后她再次到泰兴城住了。当时,我也高兴,觉得这次弟弟弟媳也知道孝敬老人了。到了2002年农历的十月初三,我和妻子正在吃晚饭,突然,电话铃响了,老婆接电话,是弟弟打过来的,他说,妈妈有严重的心脏病,好像突然不行了,已经两天没吃饭了,我老婆大平一听就急了,问,怎么不把她送医院?弟弟说,是叫厂医到家里吊水的。几个月前妈妈去泰兴时,还好好的啊,当时我就很着急,其实,弟弟家与县中医院只隔一条墙,我能说什么?第二天,我到乡医院请了一名医生,随后租了一辆汽车,就直奔弟弟家去了。到了弟弟家,我一眼就见到躺床上的母亲,明显瘦了,随行的庄医生检查了母亲的征状,他告诉我,可以坐车。随后,我驮着母亲上车,车子开往我上班所在的乡医院。我为母亲办好了住院手续,就让她老人家在乡医院住下,我上班的乡政府距医院也不够几百米,这样,我就可以日夜服侍照顾母亲了。过去虽然母亲身体不好,但这还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住院。经过几道工序的检查,医院的院长和病床医生都告诉我,母亲的心脏病很严重,房颤,院长甚至说,像这么严重的心脏病按惯例,应该下病危通知书了。住院期间,我除了本职工作,日夜陪护在母亲身边,好在当时医院病人不多,有宽余的病床,我和姐姐还有嫂子以后找的伴晚上有地方休息了。住院到第十天,午饭后,母亲突然对我说,快去,喊人来看戏呀,喊刁玉兰,喊你舅母,还要喊,,,。当时我很难过,因为,医生告诉我,这是母亲神经错乱,脑子不受控制的因素,医生警告说,你妈妈生命危险。要时刻注意。一天下午,我弟媳突然从泰兴也过来了,母亲躺着,只是眼睛干瞪着,并没有任何表情。弟媳叫胡冬兰,她带来一个包,我心想,还知道买点东西给老人家?哪知她拉开拉链时,我见到的并不是食品,而是为老人送终的寿衣。当时,我很生气,叫她快拿走,哪知道,她还没来得及拉拉链,就见母亲要下床,拼命挣扎着手指包,示意要穿寿衣,这时候,我真的很生气,也很难过,没想到母亲好好的,竞让胡冬兰这么一搞局,让母亲不安宁了,姐姐马上来劝母亲安静,我又去请来了医生,护士,请他们帮我劝母亲安静,胡冬兰趁母亲分心,赶紧拿着包走了。母亲的心脏病不发作时,能吃能睡,那些天,我们家变着花样煮一些好吃的给她吃,平时妈妈很节省,根本没有吃过的山珍海味太多了,我负责买,老婆负责煮,姐姐或者是我喂她,看到妈妈一口口咽下去,一囗口吃的香,我心里好受多了。医院靠近繁忙的公路,东边就是南北大道。有好几个清晨南北路上有人家去火化尸体的车子上哀乐阵阵,哭声凄惨,我被惊醒了,看看母亲躺病床上的样子,我非常伤感,知道母亲的日常不长了,下一个坐灵车送人的就是我们。我的泪水止不住的流在被窝里,流在床上。我甚至控制不住哭声,到走廊里痛哭。每天医生八点钟要查房,然后视情况开药,吊水。这个时候,我一次不拉都保证在场,开了药单后我会迅速去配好,让护士及时吊水。每天母亲都要大小便,她早已不能自理了,我都会动员几个人托起母亲,然后放上坐便器。这样,住院57天,母亲身上从未沾上大小便,那些天,母亲睡的被子,垫被盖被都是雪白的,也没有任何异味,医生和病友们都夸奖我们服侍护理母亲工作做的好。一天下午,我从单位回到医院病房,姐姐正在妈妈病床前,姐姐向我招招手,我悄悄的过去。
原来,妈妈后背靠在床头,半座着,头戴毛线帽,眼睛闭着,两只手在被子上不知道在干什么,又像缝衣服,又像捡东西,我疑惑的看看姐姐,姐姐也是一脸的朦胧。我退出房间,直向院长办公室走去。院长叫钱玉银,也是很有医疗技术的,可以说是我的朋友吧。我把我母亲的这个现象告诉钱院长,钱院长告诉我,这个现像叫拈衣摸枕,一般都是老人临终的表现。钱院长对我说,你母亲的最后状况就是突然就没了。你必须时刻有准备。我的母亲住院57天,我决定让她出院。母亲出院住在家里,那些天,到年底了,天气寒冷,病人难受,服侍她的人更难受,母亲的大小便全部在床上,老婆和姐姐为她做了许多棉尿布,垫在身下,她没有知觉大小便,我只得每过半小时,一小时掀开被子检查,如果大便了,我就用尿片为她接着,擦身子,保障被子上没有。我姐姐和老婆嗓子浅,容易反胃,尿布全部都是我下河洗,一天几趟,我的手过去都是光滑滑的,这些天洗尿布洗多了,都肿的像馒头,每天,我们还是继续请村医为母亲吊水,一天三餐为母亲做好吃的。无论工作多忙,我没有离开母亲的病床,有时需要上泰兴,我总是匆匆去,不敢有丝毫的迟疑。那年的腊月21日,姐姐和我还有老婆正在吃晚饭,我嫂子盛的米粥去喂母亲,过了一会,嫂子过来告诉我,今天妈妈吃了两碗粥,别的没什么情况,就是满脸的汗。我一听,感觉不对劲,这么冷的天,她怎么会大量出汗呢?我立马奔到妈妈住的房间去看,哪有睁眼的妈妈?就这么瞬间,母亲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平静的,永远的离开我们!这个是母亲出院的第21天,从我听到母亲生病的消息共79天。母亲的一生中,只有这79天,我没有间断的陪伴着她,过去从来没有过。母亲是共产党员,火化了尸体后,根据我们这里的习俗为母亲做了一囗棺材,腊月25日是母亲的出殡日,我至今没有解开这个谜。那个下午出殡日,八名大汉抬的母亲的棺材,本来风顺日和,哪知道快到下葬点时,突然刮起一阵旋风,而且下起了雪花,八个大汉东飘西晃的抬着棺材根本无法立足。须臾,雪过天晴,到母亲的棺材正式蹲位,落平时,竞风雪全停了,人们都称奇,这个现象竞发生在母亲落葬前,这个谜我至今无法猜测。算算,母亲已经离开我有20多年了。我也虽然说是快70岁的人了,想想,有母亲的日子多好。亲爱的读者,如果你的母亲还在,请你一定好好的陪伴她,因为,你一失去了她,就再也没有妈妈了。
李桂荣 1976年服役任战士、副班长、班长,1982年退役回乡任村党支部书记,2001年考入泰兴市横垛乡政府,2017年退休。2015年学写作,纪念抗战70周年征文获泰兴市三等奖,2017年征文获泰州市二等奖,2018年征文三篇获泰兴市二等奖,2018年加入泰州市作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