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乡春行

许彩军

        老表邀余来泗县，方塘百亩纳蓝天。白云野凫平潭泳，鱼戏银河尘外仙。一一《虹乡行》。

        孟春时节，应老表一再催促踏上了为期半个月的泗县之旅。此时，虽然不是春暖花开，但也不太寒冷。一路走来，深感故土的巨大变化，那就是美丽漂亮，宛如一个红装素裹的少女呈现在眼前。

        当车行至泗县县城、古泗州府之地时，道路两旁高楼林立，各类霓虹灯广告无不显示时代的气息。尤其是路旁的树木花草绿荫覆盖，给人以美的享受和舒适感。如果是盛夏应该更是“绿荫未减来时路，闻得黄鹂四五声”了。

        看，那是屏山。老表说。我随眼望去，一派葱茏，像当年我在军营时的蜀山。我说，泗县真美，有山有水。屏山不高，估计在百把米，正适合人们双休放飞心情。当然，泗县境内还有不少山，像朱山、蟠龙山等，都是适合人们游玩的风水宝地。老表说来此一游，一定要有诗作哟。我哪里会什么诗，都是鹦赋学舌而已。

        几排超大布局的塑料大棚，据说是养殖甲鱼的，后面一幢东西板房它们在蓝天白云下，像鱼塘中掀起的浪花绽放在大野上。这便是我们的目的地一一三时鱼场。车未到声先到，还离较远，狗儿们成群结队，㕵㕵㕵地奔涌过来欢迎我们了。

        百亩方塘一鉴开。据说此塘是建筑徐明高速公路时留下的，鱼塘里碧波荡漾映着蓝天。每次老表从冷库中搬出猪肺之类的冻块饲料有2、3千斤，每块30斤，将它除去塑料包装投入粉碎机，立刻这些被粉碎的肉片飞向空中又纷纷落入水面，形成的弧线如天上的彩虹、缤纷的落英，又像飘飘的红雨唯美壮观。鱼儿在投饲时，鱼贯而出觅食，不时翻起朵朵浪花。“清晨观日夜听雨，寂寞万般波上摅。有水方为石天下，满塘涌动美人鱼。”一一《题三时鱼场》。这满塘攒动的鱼哪是普通的鱼呢？在老表的心中，它们是真金白银高贵的美人鱼啊，它们是老表的心血和希望。鱼塘的水边长满芦苇和杂草，巡塘的时候，一支狗队冲锋在前惊起野鸭鸣叫飞天。鱼塘的东边有一座小岛，西边有襾座小岛长满茂密的茅草，这正是飞禽们藏身的好地方，也使整个鱼塘充满了灵气。亦如《西游记》中所说的福禄寿三岛充满仙气，此时此景，我想更适合修身养性、修道修仙呢。鱼塘的四周是无垠的麦田，夜幕的星月下，大野空旷寂静，尽管高速公路上车水马龙，也掩盖不住夜的深邃寂寥。尤其是老表常年在此独自熬霜眠雪，奋力打拼，长时间见不到一个人影，加之旷天野湖难免孤独、䒖䒖孑立，而生长出绵绵的乡愁，何况他是个闲不住的人。难为你了，兄弟。

        日落日出，又迎来了新的一天。在细数半个夜的鸡鸣声中起床，徐步在铺满严霜的小径上，似有“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的味道。开饭喽，喳喳喳，喜鹊们立于树梢临门而噪趁热闹，莫非也想分享一杯羹不成？鸡犬们看你端着碗，一股脑地涌了上来，鸡儿们不时争啄遗下的饭粒，那个叫小菲的灰犬耳朵竖立，像个小狼又似狐狸，数它最聪明狡诈，既温顺又凶残，狗小鬼大且通人性。它不时地伸着爪子轻轻地挠你的裤管，意思是说你不能光顾自己吃呀，也给俺一点呗。其余的狗在不停地盯着你，有的在相互逮跳蚤，有的和鸡儿们嬉戏。“跳蚤交叉捉，亦和鸡共融。虽然不能语，万类总心通。”一一《犬》。

        嘀铃铃，是战友打来的电话。喂，新国吗？想你了，和你聊聊。我说，谢谢你的挂念。我本不打算告诉他自己在泗县，但又抑制不住这份温暖和感动。于是说，我已在你的隔壁泗县了。那你怎不早说，我去车接你来灵璧玩玩。我一再称谢，说暂时走不开。他说，那我到泗县看你。我说行。第二天，他和爱人等风尘仆仆辗转而来，期间曲折比从泗洪到此还远，令我极为动容。多年的情谊不以时间的推移而淡化，却愈发珍贵厚重。春天虽然来了，但此时犹觉寒冷，然他们的到来气候立刻升温，阳光更加明媚，寒流退去，春暖花开。我的老战友依然是那样的朝气蓬勃，意气风发，阳光激情，不减当年军人的风采。推杯换盏之际，当年军营的情景，一幕幕在脑海呈现。面对这空旷的原野，徐徐的东风，我们在塘岸上阅着波澜交谈了很多。战友之情永生难忘。这时远处的催归鸟声声呼唤，我们依依惜别。我伫立在路口久久不能平静，注目他们渐行渐远。“身于异域风霜经，春暖犹寒万类嘤。战友风尘来看我，一杯薄酒诉衷惰。”一一《战友情深》。战友，我的好战友，来日方长，愿您安好吉祥。

        战友虽然返回了，但他矫健的身影仿佛还在眼前，从朋友圈中看着我们的留影正高兴呢。咦，咋没网了？噢，是电源跳闸了。这儿电路不知是啥原因，一天至少跳两次闸。于是骑着带货大三轮电动车到400米左右的配电盘送电。这条路真的好难走似蜀道，高洼落差大，布满砖石瓦砾的士路，车子在上面行驶颠簸起伏，时不时地将人弹起。这时我想到林彪元帅每逢大战在即，总是让警卫开着吉普在坑洼不平的路上颠簸奔驰，且愈快愈好，越颠越好。他说这是休息。这哪是休息呀？分明是以他独特个性在设想军事战略呢。许是他一身的军事奇才，一生的辉煌战绩都是这样从颠簸中荡漾出来的。身子被弹起，也许这就是现代年轻人所讲的兜风、冲浪、刺激吧。之前去送电是骑两轮电动车的，可骑了两趟它罢工了。无奈骑着大三轮，这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不禁充满徨恐。第一次下拉闸刀费了好大的劲，右手弄疼了换左手就是拉不下来，急得团团转。老表出差去了，打电话问他怎么办？他说，拉闸刀你也不会？先用点力拉下后再推上，反复两次就行了。我是这样做的呀。没办法，我也学一次唯心主义，双手合拢举过头顶，弯腰撅腚，眼闭口中默念着毛老人家助我。奇迹发生了，没费劲闸刀拉下了，再推上去，这样来回两次太顺了。原来，这拉闸刀不仅要用力气，更需要巧劲呢。

        自古虹乡出义士。钟灵毓秀，风雅大地，泗县人历来以豪爽纯朴、勤劳智慧和重情重义称著。那还是孩提时与小伙伴们随家父到泗县拉石头烧石灰，当地的乡亲们热情好客，他们始终坚持泗洪泗县是一家人，事实也是如此。那年也是初春，吃着他们烧的干豆角与猪肉粉丝，那种芬芳至今口齿留香，在那个年代能有此等美食够奢侈的了。今又故地重游，幸逢老表当地的朋友，那种厚道重情重义真是没说的。他年轻激情，智商情商太尚。据说今年他又投资200万元搞水产养殖，这在当下仍然是大手笔了。他对未来发展具有前瞻性，有先进的经营理念，像这样年轻有为的英才正是振兴乡村经济的中流砥柱。

        走，赶集去。这儿有个集市离驻地二十来里。狗儿们见我们开车走了，奔跑地送了一程。到了集市两旁商店一字排开，路两边地摊堆满各种农产品、商品，应有尽有。有挂着牛羊猪肉吆喝的摊子、有卖果树的、有卖古玩的，还有卖辣椒苗子的，这够新鲜的，不过我想这辣椒秧是不是卖得太早了。既然来了，不能不买点物品做个念相，我随手买一个小玉葫芦等几个小物件。熙熙嚷嚷的人群，还有那个看着货摊抽着旱烟锅老农，嗞嗞冒着的烟气味道极浓刺激。整个集市好似清明上河图，喧闹的画面真接地气，人间烟火。

        你瞧，西面100米就是灵璧县，老表说。我很好奇，便走了过去。只见一条小河相隔，河面上一座水泥桥，河水清澈流动几乎与桥面持平，一衣带水真美。我跨过了小桥向河堤攀登，领略灵璧风光，一切与我们家乡差距不大。河堤上长满白杨树，树下有厚厚的落叶。我在河堤上徘徊寻觅，兀的，一树绿枝映入眼帘，我摘下片叶揉揉放在鼻下嗅嗅，啊真香，但不知道是什么树。顺手想把它拔起另栽，但拔不动，我记住了它，待有空再来移回。第二次直奔河堤，戴上手套握住根部来回摇挄终于把它拔了起来。经查资料，原来是竹叶花椒。当时我被它绿色迷惑了，我们寻常看到的花椒冬天都是落叶的，而它却不落叶，四季常青，尤爱此节。竹叶花椒如竹叶长青，真是名副其实。“惊看别样领风骚，独秀一支于界桥。万木零沦它却绿，原为贯耳野花椒。一一《竹叶花椒》。 昼看鱼塘，夜听鸡声，值此美好时光亦胡诌了二十首所谓的诗，暂且编集成《虹乡行》。就这样，一瞬间半个月已过，我该回归了，狗儿们又是一阵撒欢而送。“三三两两护家神，闻警冲锋赤胆真。白昼看塘浑插杳，迎来送往比人亲。”一一《犬》。

        旷野星光下，时时天籁萦。远离城市扰，回返一身轻。一一《野居》。悠悠泗县行，汴水依依情。 “其间旦暮闻何物，杜鹃啼血猿哀鸣。”当然这里是没有猿哀鸣的，这里我理解的不仅是诗人哀伤孤独，更是乡愁和难以言表的情愫。我理解老夫子的心情，但我没有他的伤感，不因下岗失业而气馁，也不因强加的横祸灾难而报怨，一切都要从自身找原因，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应取积极的态度直面现实。人生在世既然开怀大笑是一天，愁肠百转也是一天，那我们为什么不选择乐观积极的心态呢？同时我也深刻地感到，不论是较发达还是欠发达地区，在时代的太潮下，都在日星月异地快速发展。我不禁赞叹这个时代的伟大，人们安居乐业，生活美好，高歌这个时代充满无限的生机和希望。

作者简介：

        许彩军，笔名，汴河向东，泗洪人，曾经军旅，后于企业、行政部门工作。有诗文在《中华诗词》《昆仑诗词》《风流一代》《山西青年报》《岭南诗歌》《楚苑》等刊物发表。现为中华诗词会会员、江苏省诗协会员，宿迁市作协会员，泗洪诗词学会副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