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谈人生的意义

   侯 平

  四川大学

       人生的意义是经久不衰话题，人们过去习惯于从社会性、精神性方面谈论人生意义，现在增加了个人权利和个人价值、个性发展与自我实现、个人财富与制度保障等新内容使问题变得复杂化。现实中，人们为获得物质财富付出的巨大精力不同程度地影响了精神层面追求。另一方面，个体优秀、民族优秀、促进人类优秀的难度不断上升，人们只能一个层次一个层次地逐步往上走。

个体优秀的人生意义

        哲学家尼采说：“人，动物的人，没有意义”；叔本华说“生命是一团欲望，欲望不满足便痛苦，满足便无聊，人生就在痛苦和无聊之间摇摆”；季羡林说：“世界上绝大多数人的人生一无意义，二无价值”；陈丹青说：“人生没有意义，从来就是盲目的”。这些学者和艺术家认为大多数人没有人生意义，这可能是他们看尽人间繁华后体会到生命不过如此罢了。

        其实，人生意义分为生物意义和社会意义两个层次。从人的生物意义方面看，以上看法没有毛病。然而，从人类社会意义方面看，他们的观点不一定妥当。中国儒家文化强调“立功、立德、立言”，孔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这些是中国圣人境界与格局。再看西方，亚里士多德说：人生最终价值在于觉醒和思考的能力，不只在于生存，不应该为了“生存”而活着；弗洛伊德提出“本我、自我、超我”观点；爱因斯坦说： “ 人的价值有一个标准，即看他在多大程度上摆脱了 ‘ 自我 ’ ” 。概括先贤们思想，我认为人生是否有意义主要看他们处于什么思想境界。我认为人生终极目标和人生意义应该是为社会创造价值，为社会留下精神财富。

        人类历史上，有些人将人生意义视为虚无，不知为何而生，为何而死。如：夏朝和商朝统治者把人的生物性需求推向极端，建立“酒池肉林”把奢侈×败生活发展到极致，最终导致夏朝和商朝灭亡；西周时期周幽王同样如此，“风火戏诸侯”导致西周灭亡。法国路易十五皇帝也是庸人，他的宫廷生活糜烂，提出了“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谬论。以上现象都是统治阶级把民众和人生意义视为虚无的表现。时至今日，社会上有不少人把拼命挣钱买奢侈品、住豪宅、开豪车、过享乐生活看成是人生的意义。然而，这一切在爱因斯坦看来不过是“猪栏的理想”。

        人们希望从社会层面体现自己的社会价值和实现人生意义，离不开广泛地学习和深入地思考。鲁迅先生属于高收入群体，然而他喜欢思考，经常邀请年轻人讨论社会问题和人生意义。他的思想和作品起到了振聋发聩、警醒世人的作用，他做了自己喜欢做的工作，彰显了自己有意义的人生。

       优秀个人带动家人成为优秀家族的例子很多。如：陇西李氏鼻祖是老子李耳，家族后来出现了李信、李牧、李广、李渊、李世民等著名人物；吴越钱氏的数代后裔中也出现了钱学森、钱三强、钱伟长、钱中书、钱永健等著名人物。

       文化领域的优秀家族也很多，如：三国时期有三曹；西晋有陆机、陆云等；东晋有王羲之、王献之；宋代有三苏和二程；南朝有谢灵云、谢惠连；明代有袁宏道、袁中道、袁宗道等等。

       近现代以来，中国随着文化和教育普及以及科学技术发展，阶层固化逐渐打破，文化知识进入大众领域，这些是社会进步的表现。然而，一些家族“传文化、扬祖德、继家风”优秀传统也随之淡化，对民族发展带来一些负面影响。近年来，影视界和互联网商界问题众多，一些人为了赚快钱放弃崇高理想和信念。

       我认为，一个人即使成为了财富大亨或者造富了家族也仅仅是实现了人生意义第一步，属于第一层次。

 个体优秀促进民族优秀

       人生的意义第二个层次应该是体现于促进民族优秀。鲁迅先生一生都没有忘记自己对民族负有责任，他说：“时时想到中国，想到将来，愿为大家出一点微力”。奥斯特洛夫斯基在《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书中写道：“人的一生应该这样度过，当我们回首往事的时候，不能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临死的时候可以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解放全人类而奋斗。”诗人臧克家在诗中写道：“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有的人死了， 他还活着。 …有的人，他活着别人就不能活；有的人，他活着为了多数人更好地活”。

       陈独秀从“蝗虫过河”故事中总结出了自己的人生价值观：“前面的蝗虫死骸堆积成桥，其余的便过去了”，…那座桥是我们永远的生命，留下了永远纪念底价值”。

        当代和平环境中，袁隆平通过杂交水稻对中国作出了重要贡献，体现了他的重大人生意义。袁隆平夫妇和儿子、儿媳妇两代人以及众多科研人员打通了个人优秀到民族优秀两个层次，袁家人为中华民族创造出杂交水稻贡献了毕生心血。

        一个人的贡献有大小，但是思想境界可以是一致的。中国的袁隆平、屠呦呦、任正非、曹德旺等人都为国家做出很大贡献，体现了他们的人生价值和实现了人生意义，将民族优秀提升了很大一步。

        有些话说得好：“生而平凡，可以让家人更好；小有所成，可以让团队更好；身居要职，可以让国家社会更好”、“把个人理想追求融入民族复兴伟大征程，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贡献智慧力量”。四川大学刘进教授放弃美国绿卡回国后培养出大量人才，体现了“小有所成，可以让团队更好”愿望。他将1亿元人民币捐赠给华西医院设立发展基金，“钱用于我们家庭过上舒适退休生活是浪费，捐赠给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事业更具有社会意义，更能体现我们的人生价值。”

        教育、文学、科学领域专家们从不同角度阐述了人生意义。以此看，个人优秀和家族优秀促进民族优秀是人们实现人生意义的第二个层次。

   民族优秀促进人类优秀

        一位学者讲过：“因为有你，而使民族优秀，进而使人类优秀”。当今世界，文化底蕴深厚和民族优秀的国家并不多见。近年来，英美国家对人类社会发展很少有重大思想理论贡献，奥巴马甚至说出“中国人过上与美国和澳大利亚同样生活，将是人类悲剧和灾难”这种与人权思想完全悖离的话。

       中华民族是世界上最优秀民族之一。纵观世界政治史，世界各国政党中只有中国共产党能够提出“以人民为中心”、“人类命运共同体”这样的命题，其它国家政党很难想到这一点。由此看，优秀民族推进人类社会向着更加优秀和美好方向发展的历史重任一定会落在中国人身上。

        每个人在世界上都是匆匆过客，能够留下来的只有人类优秀思想文化和不断向上精神，它们将汇集到人类文明历史长河中成为永恒。

       季羡林大师认为：人生没有意义是缺乏了两样东西，第一、缺乏对事物认知，喜欢跟风、不思进取、碌碌无为。一个人不应该做别人的复制品，要做成自己独一无二的模样；第二、没有看破世俗。一个人陷入世俗就是陷入爱因斯坦所说“猪栏的理想”。总是希望安逸和舒适的人，永远走不出“猪栏”。

        有道是：“我在人民中，人类在我心中，历史发展有我的一份贡献”。一个人明白了这些道理，思想就通达了、释然了，就能够彻底摆脱爱因斯坦嘲讽的“猪栏的理想”生存状态，成为一个高尚的、纯粹的、有道德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有益于人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