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沉浮录
第二章:童年的记忆
三十四、秋收
从前,为了迎合农村麦收、秋收季节,学校放麦假、秋假,不放暑假。由于秋收秋种劳动繁重,持续时间长,秋假放40天左右。1965年的秋假,我是在大北街的田野里参加义务劳动度过的。大北街有我的要好同学齐丙全、齐丙岩、梁宝明等小朋友。
第一天的劳动,是到高粱地里劈高粱叶。那时生产队种的白高粱细而长,每棵约有两米半至三米多高,在顶尖上吐出的高粱穗铺散着,像男人的大分头,高粱粒很稀疏,亩产只有200一300斤左右。人们俗称叫白高粱,但高粱杆很长,人们将高粱杆叫秫秸。秫桔用途很多,人们用细麻绳将秫秸串连起来叫秫秸簿,是盖房铺顶用的必备之物。白高粱面含淀粉很高,熬粥很好喝,蒸窝头也很好吃。
红高粱杆很短,在一米半左右,株距很密,红色的高粱穗向燃烧的火炬,高粱粒密密麻麻拥挤在高梁穗上,当时是粮食类的高产作物,又叫“千斤准”。红高粱很难吃,特别是蒸出的窝头,红里带着黑,黑里透着红,像铁锈一样颜色,吃起来味道很涩,口感不好,很难吃。但在粮食不够吃的岁月,为了解决吃饱饭问题,公社提倡大面积种植。
秋天的田野,白高粱穗象天上的白云,大面积的红高粱穗映红了天。丰收的喜悦,扬溢在社员脸上。虽天高云淡,秋高气爽,但太阳仍喷射着烈焰。我们一行小伙伴,接受生产队长派的活,向一块高粱地进发。在田边,小队长给我们简单讲了为什么要劈高粱叶:一是为使庄稼通风透光,增收高产,将底部的高梁叶去除。二来高粱叶可用来喂牛,是牲口的饲料。
小伙伴们排列开来,一人一垄,跃跃欲试,进入了高粱地。简单机械的操作,进度很快。因有高梁遮挡阳光,还不觉很热,但越往地里深入,闷热难忍,汗水湿透了衣衫。为了到地头凉快,劈一抱高粱叶就送到地头,在地头站一会,享受一下微风的凉爽。这时候,队长发现我们的投机行为,毫不留情地下达指令,让我们把劈下来的高粱叶放到地里,待劈完这一垄后,再返回往回拣。小队长的管理措施,有效地制止了我们到地头蹭风的行为。
地里头如蒸笼一般,我禁不住脱下湿透的褂子,赤膊上阵,拼命地向前行进。心想:这劈高粱叶比愚公挖山还难吗?终于劈到地头,一丝微风送来了凉爽,感觉人生最大享受就是站在高粱地头上。一上午劈了两个来回,又饿又渴伴随而行。回到家中用水一冲洗上身,刺疼难忍。高粱叶的边刺划出了道道血口,心想劈高粱叶这活,再热也不能脱褂子,劳动的实践,感悟出甚小的收获。
秋分季节,天已渐凉。玉米熟了,高粱红满天,谷子弯了腰,地瓜在地垄上拱出了裂逢,大有破土而出的势头。绿色的田野变成一片金黄,各种农作物等待农民伯伯的收获。我们的任务是到玉米地里掰棒子。队长给了我一个大包袱,将包袱斜挂在背上,形如一个大布袋,一人一垄将成熟的棒子掰下来装在包袱里,装满布袋后将棒子倒在地头上,等待小驴拉车将棒子拉回场院里。
伴随收获的喜悦,劳力越来越紧张。季节不等人,为了抢收抢种,队长安排我们带着被褥吃、住在地里。为鼓足大家的干劲,村里村外,田间地头贴出了标语。什么“战天斗地抢农时”“秋季一时忙,全年有口粮”“大干四十天,虎口夺粮到嘴边”“鼓足干劲,力争上游。”“人民公社好”等红、绿色标语,激励着社员的干劲。一日三餐,生产队饮事员将窝头咸菜送到地里。
白露季节后,白天气温还较高,晚上凉意浓浓。我们用割下的玉米秸搭起窝棚,一天疲劳后向往甜蜜的梦乡。刚想入睡,骚扰部队——蚊子们随之跟进。开始听到纤弱的微微声,随后翁翁声大作,围绕脸部叮咬。我们轮起手掌拍打着蚊子,蒙蒙胧陇地进入了梦乡。
俗话说:七月半八月半,蚊子嘴似钢钻。第二天醒来,脸上被蚊子叮起了好多大疱。
正是:
秋收艰辛农民难,吃住劳动亲实践。
可知粮食来不易,方知珍惜盘中餐。
下节请看:《秋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