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青
文/青青子衿
晚梅中了太阳的毒
宿雨淋病梨花
当车无限接近LED时代的油灯
一次性消费的我们
却一再把明晃晃的火把装满
田野的购物车
漫长的冬天涮脸而过
随手清空可有可无的晨风
不知从何时开始
桃花沟成为一座城市的胸部
蛰伏在波涛汹涌的梦中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直到被周末的脚后跟挤出
——人满为患
休闲自动长出无数麻将桌子
供“盲人们”背靠春天的大树
悠哉地自摸东风
鸡毛小店从燕尾服下迎面而来
畅连的油烟此时格外热情
端起一杯米酒的混浊任性
便看不见小河零乱的鬓影
蜻蜓在青绿的天空迫降
柳树在海棠诗社的低吟
唯有蜜蜂唠叨着它的格言
像个一丝不苟的税务官
继续用勤劳
加重花开的负担,或许
一年之计在于唇
极简主义
曾以为三个字的节奏感
已简单到极致
比如“曰春夏,曰秋冬
此四时,运不穷”
实际上,生活还可继续省略
以刘翔跨栏或韩寒超车的方式
比如这个冬天之后的“春天”
偷工减料的气温
春暖花开的高汤放弃大火攻
文火炖的传统套路
用现成的老枝掺入纯净的雨水
在阳光的微波炉中直接打成
围观的热度
要知道,那些陌上缓归的人
曾跨越城郊结合部的玻璃心
删除城中村人面桃花的爱情
暗自销毁在冬天写下的诗行
(春天,我要穿上笔挺的西装
让桃花的粉拳在我胸口擂响)
不声不响,远方着夏装出行
且慢,如果天气提前消费
支付完夏天,再为春天埋单呢?
如同你乐此不疲的极简主义
把那些发誓扔掉的东西
又悄悄“捡”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