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破牙,困扰着我的后半生
文/李中合
我年行将七十,后半生常常为牙而叫苦不迭。私怨父母遗传不好,又怨其对我好吃甜食没有严加看管,导致我牙既不整齐,也不雪白,如同宋玉笔下的登徒子一般丑陋。又常常羡慕别人都有一口好牙,像米粒似的整齐排列,笑口一开,满满的都是骄傲。
那些好牙男人,用牙开酒瓶,噙在嘴里,松松揭开;那些好牙女人纳鞋底,一针一针,用牙噙住,慢慢一拽,便将针抽出,一双双鞋底,都是用牙纳成的。更有人用牙拖拽汽车,一拖就十来米远。见此情景,吃惊过后,剩下的就是羡慕,有好牙真好!

我惭愧,四十岁就掉了一颗上门牙,为不影响别人视觉和心情,我让牙医补了。戴上假牙,整日的不习惯,一番烦闷总憋在心头,悻悻而不快。所幸口腔空间很大,站讲台不影响语言表达。
十年后,又补了三四颗,口腔徒然变小,吃东西翻转不灵,烦恼继增,但这也是没办法事,为了苟且偷生,只好默默忍受;六十岁再补七八颗,多为上牙,牙壳加宽加长,为了拓宽空间,请牙医在壳子上挖个洞,可空间还是不足,吃饭味觉麻木,说话吐字不清,接连半个月,犹是不爽,但也只能逆来顺受。就想着,人生怎么这样啊,一个小小的添加就如此地多余,令我整日愁眉不展。我清楚自己牙本质不好,说不准后边还要如何受罪呢!
六十岁时,工作退休了,上下牙多数松动并逐渐脱落,又一次性补了十四颗,这是第五次,果然痛苦迭加,口腔上下被塑料牙圈镶得满满的,挤得实实的,没有了太多空隙,再也不能痛痛快快、大嚼大咽。烦人的是口齿愈加不清,难以表情达意。虽不疼痛,亦不要命,但其困惑却不停地消磨着每天的心情,简直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无言之痛。恨不得卸了一扔了之。可满嘴窟窿,怎么行啊!于是,自我宽慰,“人生那得尽如意,万事只求半称心”,全当是给嘴巴套刑具罢了!想通了,便将就着苦度日月。

行年七十,虽说有生以来,牙没有过太大疼痛,但这时间又生出许多毛病,断的断了,残的残了,动的动了,掉的掉了,更有下门牙因吃肉夹馍,被拽断两个,当时就打脸贪吃。张嘴看看,丑态毕现,自惭形秽,实在走不到人面前。老伴三番两次劝去医院重新整治,想了想,这也是牙命,只好点头应允,索性大整一回。去后,牙医看了说:“保好去残,一次补好”。别无良策,只好便被麻醉,忍着巨痛,拔个精光。共计二十四颗,仅剩上下四颗。回家路上,捂着口罩,心情大坏,一句话也不想说,一句话也说不出,说不好。到家,摘掉口罩,满是血渍,口角犹是淋淋漓漓。对着镜子,就一个大黑洞,两腮塌陷,没有了一丁点原曾的饱满,哪里象正常人的嘴巴啊!一生爱美,没有了过去的完整,其精神乃是无比的痛苦落寞,又不可鸣状。奈何!奈何!
警告世人:一是远离甜食;二是娶妻嫁女,选牙好坏,实乃至要,若否,也将会像我一样的遭遇,让破牙困惑了后半生。千万!千万!
2023、3、2



作者简介:李中合,1954年10月生,陕西洛南人,毕业于陕西师大商洛分校中文专业,并留校任教,汉语言文学教授。书法主要学习苏轼,兼学王羲之、唐寅、王铎,参以曹全碑及出师颂等章草,中国书法函授高研班结业,受教于中国书法名家袁波先生。陕西省书协会员,现兼任商洛市评协主席、陕西省老教授协会商洛分会副会长等社团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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