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待到寒冬腊月尽,又是一年好春时日
作者:牟洪营
冬去春来,天地回转。 季节的雪,已悄悄融化在初春光年里。那些不言不语的风醒了,打个呵欠,伸个懒腰,铺开翠绿的梦想,又重新开始,去谱写一段烂漫的光阴花事,去延续一季全新的生命奇迹。岁月消逝无痕,年华掷地有声。好多事,来不及悔过,就已经匆匆谢幕。
天寒地冻里,枯枝是残的,总是在呼啸的西北风里乱颤,但落了雪,它就美了,挂上白雪,更有了仙气,雪堆积到一定程度,断了,“啪”得一声,更有了禅意。如果它有幸,未被积雪压断,那么枝头挂满的白“霜”,逢雪霁天晴时,细化成水,滴答声声入地,就仿佛有了生机。“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冬季听雪啊,闲情雅致可见一斑,趣味更非一般了得。

又到了春风唤醒万物的季节。于是,你再次被深深地、冷静的感动着,因了这春的韵味、春的情调。轻轻地,独自去踏一场绵绵细雨,心海平静,风亦柔和。那蓝蓝的天,浅浅的绿,一切在春季里特有的温馨氛围中变得朦朦胧胧,不由得令人产生一种超然的感觉和在春季里惯熟了的思索。
春天,总是那么年轻、那么美丽、那么文静。一如文文静静的你读春的神态,用心的虔诚与淡泊,用情的博爱与醇厚,就这么静静地、静静地对着你。偶尔风吹生的灵动,塑造一幅深远而凝重的风景。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像火把一样的诗句,明艳而绵暖,尤其在冷寂的春夜,让人的心一下子亮堂起来。这诗句,也像烛火一样,一层层一点点地化开,化开了一个春天,也化开了心头稠结的喜悦。你猜想着,当年海子写下这诗的背景:应是绚烂如霞的春野,应是繁荣如春的大海。除了猜想,你只能任凭自己毫无边际地遐想:身处春的花海、海的怀抱之中,这不能不说是幸福。是的,幸福,且这幸福必定比海深、比春浓,而又仅仅是开始。这样的开始总让人欣喜,让人感动,让人心中生出暖暖的炭火。所以,当我一遍又一遍读着这些文字时,内心深处开始被一种叫做温暖的感觉包围渗透,脸上亦是满面春风,你几乎带着笑说:“呵!又是一年春!”
是啊,又是一年春。这样说时,你确信脸上的微笑是流淌着的,确信时光正停留着,停留在你的脸上,而且一定持久,就像春天的花朵开在脸上,绽放在微笑里。但人的微笑比之于花朵而言,终究是太逊色了,因为花朵是万物的笑脸。而春的笑脸自然是花朵了,那笑脸应接近于微微莞尔的状态:是嘴角微微上扬,眉宇间早已神采显露的微笑,像孩子天真飞扬的脸。这是你所期待的,也是你无需期待的,因为春天多的是这样的笑脸。
放眼大地,你被这万千的笑脸陶醉了,尤其那美丽的姿势。那些笑脸一律向上探着,朝着遥远的太阳的方向仰望,这种仰望的姿势构成了花朵独有的姿势,也是春天独有的姿态:向上的、孜孜不倦的仰视的姿势。你总以为,这让人感觉美好的姿势,并非唯向日葵或太阳花所独有,而应是百花所共有的,唯有不同的是她们的表现方式:有的热烈直白,有的腼腆含蓄(而这一点就像人,不能因为性格不同就把人轻易归类)。
这时,你总会忍不住的,不信?自己敢说你此时一定会有出去走一走的愿望了。这时候,最妙的不要一个人,就那么一小群,蹦跳着、嬉笑着,一揽童年的天真,少时的烂漫。此时的你可以什么都不要去想,不必去做,更无须“为赋新词强说愁”了,这个季节是容不得半点忧伤的。

偶尔的,有那么三五个老农从你身边走过,他们去播种春天了呵。脸上露出微微的希望的笑容,犁铧下隆起一行行执着的信念。所有的梦想都会在春天里发芽破土了,哪怕带着几分稚气,但那年轻的不甘退缩的心总会显示出生命的棱角、奋发的意气,展开你蓬勃的多面体的生活,寻觅未来世界的色彩。
春暖花开,你可以不必在乎果实的酸甜苦涩,你尽管开得一如既往,开得美好如初、灿烂如初。于是春天,便有了别一种生命的意义:他不是急于求成的焦躁,不是冲动的鲁莽,也不是落叶与败草的叹息。她却是一份对生命的渴念,对追求的执着,是充斥眼底的永远奔放的绿色!。

有人说:“时间是最好的梦境。”岁月流逝,轻轻划过,无论何人,在时间上都是公平的,日子要一天天过。四处漂泊,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情,长行南北,家乡无数次在梦里翻腾,生怕一事一物在梦里错过。久居闹市,难得的晨曦,临窗望几颗星星,沉醉于黎明前的静寂,偶尔会想起家乡的夜空;瞩目远望,红丝带似的曙色联想起家乡日出别样的美艳;警报频传,无奈的昏黄的雾霾,勾起对儿时蓝天的更大渴望。无数次漫步在公园、中心广场、绿化带、植物园、河岸,去体验大自然的馈赠,去赏花、去踏青、去放松心情,然而,更多地是去找寻儿时对农田、树林、水渠、湖泊、荷塘、湿地、草地的记忆。
置身园区,仿佛那儿时的河边青柳、芦苇依然在舞动着,翠鸟、乳燕依旧在栖息飞翔,一群群儿童蹒跚走来,朝着和煦的阳光灵动而行,人声、笑声,感染着分享着春天带给孩子的那份快乐,观赏体验着都市里难得一见的那份自然、清新、幽静和混杂着泥土气息的淡雅清香。人生匆匆,岁月无痕。一晨一昏交替而去,一春一秋杂沓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