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故乡的四季
文′魏增刚
前年,我回故乡挖老屋时特别留意了一下,发现故乡的柿子树上都没有红彤彤的柿子,多有失望,问了一下,包活的选民哥说,前年夏天下了冰雹,把柿子都打落了。他说,有柿子才好看呢。
也就是。其实,故乡的一年四季,三季都有景。几十年了,我很少回故乡,数年回一次,也都在冬天,冬天的故乡,荒草凄凄的,没有啥好景。
春夏秋在西安没有大的变化,但在故乡商洛商州,四季分明,三季有景,人们几乎天天在看景的新奇中度过的。大自然给人的惊喜真是千金难买。
春天,当雪还没有化完之时,我同母亲就在山的背阴处的灌木丛中的落叶上捡拾地软了;过一些日子,故乡满山遍野的荒草就会发芽,崖头的杜梨树会开出雪白的花朵,各种野花竞相开放,雪白的梨花,粉白的苹果花,红彤彤的杏花,粉红的桃花会把村庄包围。我们用什么语句都难以描写出各种花的艳丽。麦地里,洋芋地里,路边,涧畔会长出一株两苗的小小的可爱的杏树桃树来,大人小孩都会怜悯地把它们挖栽于自家的房前屋后;坡上的野刺会长出长长的嫩嫩的枝条,孩子们会掐了它们,剥了它们的皮,吃了它们;在各种花开败之后,在一串串的芳香的粉红的喇叭状的桐花也开了之后,在春末小小的柿花也开了,孩子们会拾起落下的柿花串起做成花篮,熟过的可以吃掉;这时,如柳絮一样的核桃花从树上掉了下来,缺吃的年月大人们要捡起和面蒸成麦饭吃,不几日,满山的雪白的槐花也开了,人们舍弃了核桃花,要折槐花去了。
夏初,大人所忙着种瓜种豆,期待瓜豆长出小小的脑袋,孩子们在青青的麦地里撒欢;在黄杏麦子成熟之时,村里同样芳香一片,当年的我们夜里要去三队的田洼坡偷杏子吃;门前坡柿子树上落下的小柿子我们捡了起来,埋在渠边的红沙土里,几天后,它就熟了,我们就会剥出它们;放寒假之前,会到坡上逮蝎子。
当秋风从原野上吹起之时,秋天就会来到故乡,故乡的秋天,山丹丹会开出红艳艳的花朵,野菊花在河道地头田野竞相开放,同春天一样,我们会采花,捉蝴蝶;不长时间,山上的野梅子就熟了,我们欣赏它们如花一样的笑脸,也会争先恐后地把它们吃掉;在柿子没有完全成熟之前,我们会用一个长杆做一个笼子,去柿子树下,笼去过早成熟的蛋柿;有时会三五成群,在大人打过的核桃树下捞捡没有拾完的青皮和熟过的退皮核桃;大人掰过的玉米杆,我们会去啃吃……
冬天,我们会在雪地里如少年闰土一样捕鸟;会到坡上挖灌木根,在上学时生火。那时,我上学总是提着父亲从学校拿回的木炭,母亲生下的木炭火;伙伴魏征提着烟死人的木材火。记得一次我在上课时戳火,魏来运老师摔了我的火盆子;还有一次我把火夹子掉到了学校门前的涧下,闹着让母亲帮我去找;数九寒天之时,魏征的手就冻肿了,他就会唱起:“数九那个寒天下大雪,天气虽然寒冷心里热,狗子军来了整一个团,管叫它插翅难飞有腿难逃……”
冬天终会过去,春天终会到来,当春暖花开之时,麦地里的尖刀花也会开放,我们会折花吃花;那年夏初,我在折揉麦子吃时,被魏老师发现,他并没有批评我,我还是害怕,让母亲向他道了歉;待我上初一的那年夏初,母亲让班主任照顾我一下,班主任在班上当着全班同学说我不好好学习,还骄傲,还让“你可怜的母亲向我求情”;我上初二时,那年夏初,母亲向她的同学我的班主任丁老师说情让我在初二留上一级,结果丁老师没有给母亲情面……
岁月总是在春夏秋冬春夏中往复着,故乡也一样。但是,无论如何往复,往昔故乡的美好的四季,故乡的亲人,会永远地复活在我的记忆之中,永不消逝!
又是一年春草生,又是一年百花艳,故乡的花呀,一定又会开放在了漫漫的田野人难以够到的山崖和村庄的周围,故乡的草又在小河边在高原上丰茂起来!我的故乡呀,你可知道,我又一次把你想了起来,你知道吗?

魏增刚,男,47岁,毕业于西安乡镇企业大学市场营销专业。爱好文学,一直笔耕不辍,出版随笔散文《脚印》一书。在《扶风百姓网》《扶风微传媒》《炎帝故里论坛》《于都诗词》《乡土蓝田》《吉瑞墨香文化传媒》《城市头条》《西府文学》《新新文学》《岚山诗话》等十余家网络平台发表诗歌散文1000余篇。最喜欢路遥鲁迅的作品。西安市电视剧文学村村民,西安市未央区作家协会会员,西安市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散文学会会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