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四棵大树
文′魏增刚
我家以前父亲在院墙根,院子外栽的桐树,长了几年,长大了,在父亲去世,母亲去世之时,给他们做了棺材。
有四棵大树一直存在。
一棵是一棵大臭椿树。这棵大臭椿树是我小时候栽的。记得那时父亲已经去世,母亲还健在吧。我是十四岁吧。那年春天,我同伙伴魏征(大我一两岁,他父亲也已经去世,我们都家境贫寒,常常十分要好。)去坡上挖树,我们都挖了不多的几棵,各自栽到了自家的房前屋后。这棵臭椿树较大较直根系不多,魏征怕它栽不活要扔了,我让他送了我,我栽在了自家的猪圈旁,它居然在当年夏天就慢慢活了。
这棵树一直在长。母亲去世后它长,爷爷去世后它长,伯母去世后它依然在长。它伴着我几十年,两间厦子房塌了,它长;三间上房倒了它还在长。而且一直长得笔直。它见证了我们家的一切,见证了我的成长,也是我同魏征友谊的见证者和象征者。但是,在前年搂倒了的老房子时,包活的选民哥说这棵树影响施工,当时挖掘机开了进去,门前坡的书民叔说这树没用,以后也不好伐,借着挖掘机伐了吧。于是,我让开挖掘机的师傅伐了!当时我十分伤心,只是用手机对它照了两张相片。它守护了我的老屋,最后随着老屋的消失,它也永远的死去了!
同时,也把父亲盖的显示我们家荣耀的门楼搂了。记得匠人盖楼门时盖了三座楼门,一座是伯父家的,一座是大哥家的,一座是我家的。
我搂了老屋门楼臭椿树,老屋成了一堆柴火,让邻居及大姐分了;门楼也只成了相片,沉重的门扇先让选民哥拉到了大姐家的大门口,后来怕丢,新房盖好后,又让他拉回了新房内;臭椿树卖了240块钱,付了匠人的烟钱。
另外三棵树,一棵是大核桃树,一棵是大伙管柿子树,一棵是笔直的大镜面柿子树。它们结的核桃柿子我们一家,叔娘一家,大姐一家,岳父一家都享受过。
记得当年我在上大专之时,没有生活费,借了叔家50块钱,说了两树柿子让叔家吃上,核桃归大姐家打。我毕业后,大姐夫让我给叔家还了50块钱,大姐夫害怕赎不回来柿子树了,实际上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叔原来与父亲关系好,父亲去世之后叔娘对我同母亲多有照顾,母亲去世之后,叔同娘对我继续帮助:借过我农具,春节给过我肉馍等。我还了叔家50块钱后,柿子树也就让大姐家吃上了。当年的核桃柿子也帮助外甥们上完了初中高中。
记得在少吃缺穿的年月,柿子核桃是我们一家是我的口食,为我们一家为我换来了零花钱。
那时,初秋,在开学时,核桃打下,捂得褪了皮,晒干砸成仁子舍不得吃卖了钱钱也舍不得花。深秋,柿子夹下,晒于厦子房上,我在放了学总会吃上一通;母亲会削下柿饼,绑晒于屋檐下,晒干,换成零钱;父亲会绑上一架架吊在屋子里,我们会烫吃一冬,吃过春节。忘不了,父亲我在艰难中爬树打核桃夹柿子的情景;忘不了母亲爷爷在树下捡核桃卸柿子的情景;也忘不了一家人褪核桃皮砸核桃仁和烫吃柿子的情景……
路遥在《平凡的世界》中写到:“当沙漠和荒原用它严酷的自然条件淘汰了大部分植物的时候,少女般秀丽的红柳和勇士般强壮的牛蒡却顽强地生长起来一一因此,满怀激情的诗人们才不厌其烦高歌低吟赞美它们!”上次我给大姐夫打了电话,他说我后洼的坡上没有什么大树,门前坡上的几棵大松树以前被人砍了。故乡的许多小树都倒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而我的这三棵大果树却依然存在。它们在春末开着不大美丽的花,在秋天结着硕大的芳香的果子。
现在又到了春天,草木已经发芽,果树将要开花,又一次,我想到了陪我长大的臭椿树和我的三棵大果树来。臭椿树已经化为乌有,我如悼念亲人一样悼念它的离去!而在春末,柿子树核桃树会开出并不十分美丽的花朵,但是在芳香着后洼那块地方,芳香着故乡的亲人,芳香远在西安的我的心灵。

魏增刚,男,47岁,毕业于西安乡镇企业大学市场营销专业。爱好文学,一直笔耕不辍,出版随笔散文《脚印》一书。在《扶风百姓网》《扶风微传媒》《炎帝故里论坛》《于都诗词》《乡土蓝田》《吉瑞墨香文化传媒》《城市头条》《西府文学》《新新文学》《岚山诗话》等十余家网络平台发表诗歌散文1000余篇。最喜欢路遥鲁迅的作品。西安市电视剧文学村村民,西安市未央区作家协会会员,西安市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散文学会会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