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喜好饮酒的,疲惫烦闷的时候喝点,当然开心快乐的时候也喝点。
也许受地域性情感的影响,我特爱家乡的杜康酒,更重要的是一场难以割舍的兄弟情深,只有杜康酒才能酝酿的不解之缘。
阿华是我的半截子同桌,老爱在家串门一样地找人换位子,一直到现在,他不仅是我同学中最特殊的存在,而且是我的好兄弟。据说阿华父母关系不和,父亲病逝了,母亲改了嫁,随着俺村的外婆过。有一天数学课上,阿华问我喝过酒没,我说没有,他说外婆家有,母亲结婚剩下的好酒,杜康酒,今天就整一瓶给我尝尝。当天晚上,没有风,没有月亮,四处静悄悄的,我俩在半路的一个打麦场找地儿坐下,阿华从兜里掏出一个瓶子,隐隐约约看得见是一个输液用的玻璃瓶,阿华“嘭”一声拽掉塞子,一股股浓郁芬芳的酒香,扑鼻而来,一瞬间夜仿佛醉了一样,阿华醉了,我也醉了。母亲结婚那天我也去了,不想吃饭,喝了好几口杜康酒。阿华哽咽着眼眶泪花花的,天趆黑反倒显得更加分明。告诉你,好闻不好喝,但过一阵子又会很舒服,说着他递过来,快,憋住气,咕咕咚咚干它三大口。我知道阿华算老实人,不会骗我,更何况我想试试他说的很舒服,一口气喝了四、五口,啊!太难受,没一点油香,没一点糖甜,怎么比辣椒还厉害的辣?我有点埋怨阿华。阿华一口气喝个底朝天,差不多六、七大口,反正比我多。脑袋慢慢变轻了,仿佛一切特别得新奇和美好,仿佛闻到一大片花香,又仿佛听到一曲曲悠扬的蝉鸣。我俩话不多,但坐了很久,我感觉到阿华非常顽强,却过着又委屈又伤心的生活。
阿华中学刚毕业就去打工了,好多年不曾回来,我俩联系不太多,他在南方找了媳妇,生了孩子,辗转多年回到汝阳县城做生意。我结婚晚,结婚那天,喝杜康酒,我喝得少,阿华喝了好多,看起来他非常开心,我也很开心。不得不说阿华和我的兄弟情谊,如杜康酒一样深厚。
生活就是锅碗瓢盆,柴米油盐,用一地鸡毛形容再合适不过了,起伏不定的节奏从不冲天巨浪,但也揪心。生活少不了饮酒,有时候一个人喝,有时候找阿华喝,几乎很少弄一些烧烤,宴席之类的大场面。真正需要喝酒的人,不太喜欢人声鼎沸,不喜欢你来我往,不矣乐乎,极想喝出来一种释怀,一种回味,一种杜康酒一样的光辉品性。阿华也经常一个人喝酒,喝完老在微信上用杜康酒图片来@我,我呢,忙了不去理,闲了就和他瞎聊,当然我也喝过或者正在来几口,不论何时,家里的杜康酒比自来水都重要,一刻也不曾断过。阿华老爱谈感情,这是我的加强项,男人活着一定会有心理欲望,像去奢求一杯美妙的杜康酒。
阿华和我联系渐渐少了,偶尔,只是匆匆问侯一下,引也引不到那海阔天空的自自世界,酒不会没喝,从他那语无伦次的腔调足以证明,阿华有啥事?我找他喝酒他正忙,我约他来家里喝,他不来,我说有好杜康酒,他还不来。傍晚我到他店门口等他,约他到一个小酒馆的包间里喝几杯,阿华有点急躁,有点心神不宁,几杯杜康酒下肚才平静下来。阿华说生意做赔了,进了一批原料只顾图便宜,结果做出来的东西,大不如从前,客户少了许多,加上各项开支也大,眼看撑不下去了。我听了非常着急,阿华呀阿华,糊涂的阿华,你白去外边磨练这么多年,做生意最起码的道道,那么难吗?还没学会?阿华懂酒,更懂杜康酒,但我突然觉得他不懂做生意,不懂得做生意要向杜康酒学习,讲诚实、守信用。阿华像第一次我俩喝酒那样,来了个底朝天,同样眼眶泪花花的,只是这次哭出了声音。
过了许久,阿华喝完酒忍不住给我道出实情,阿华是为难的,图便宜也是有来头的,他的故事竟然和杜康洒一样多。原来他的大舅哥不正干,在家乡差不多算个流氓,整天游手好闲,凭嘴巴子混吃整喝的,借钱借得更是一绝,不论远近,先朋友后亲威,统统借个遍,热热烈烈潇洒一阵子,然后学土行孙,玩起来躲猫猫,无影无踪。呸,操,我把酒杯恶狠狠一摔,他妈的,大杂种,什么玩意!生活一直都是正气当道的,有杜康酒一样正宗的正气,不过有时候也难免遇到不称心的人,喝到不称心的酒,比如阿华他大舅哥这样的货色。
阿华在我不断帮助鼓励下,又重新发达起来,他说钱白扔了,不再要了,以后不再来往大舅哥。人啊,男人啊,要努力,要讲面子,要敢啃硬骨头,不办丢人事,才会活得从容杜康酒一样经久不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