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沉浮录

第一章：历史沧桑

十二、旧病复发

       一九五八年正值大跃进年代，父亲带领县供销社一班人在南屯参加修建水渠的劳动。

       当时工地彩旗招展，群情热火朝天。铲土的铁锨飞扬，运土的手推车急转。虽是深秋季节，大家光着膀子干。该村妇女主任带领女劳力也拼搏在工地上。“南屯娘子军连”的红旗迎风飘扬，成为工地上靓丽的风景线。

       这时，工地上不知谁对着妇女主任喊了一声：“郭主任，我们都大汗白流，光了膀子，你们娘子军连敢吗？”面对男劳力的挑战和戏闹，妇女主任冲娘子军连大喊：“姐妹们，谁怕谁，毛主席说妇女能顶半边天，不能让他们小看咱，为了水渠早日修好，我们妇女不比他们少卖力气，脱下上衣，让他们看看我们娘子军连！”说着脱下了小花贴身衫衣，舞动着铁锨干了起来。她的举动引起工地上一片骚动，吸引了许多眼球和嬉笑。狂热的年月，造就了狂热的人和故事。

       在这次劳动中，父亲又昏厥了过去。张金铭县长知道后，停止了父亲的工作，并让他休养，到外地看病。当天下午县社用马车将父亲送到了德州人民医院。跟去的有康继胜副主任，封化堂主任的女婿赵儒生和母亲仨人。因德州医术条件有限，医生只用了止疼药，建议去北京协和医院。等到在清河县公安局工作的四叔王宜钦赶来，在运河乘船去了北京协和医院。

       经医生珍断：一、急性脑炎。二、脑部肿瘤。当时医院根本没现代化仪器，只是凭医生经验推断。经几天按脑炎治疗后，父亲不见好转，控制不住病情，父亲已到了阵阵昏迷状态。经医生会诊，拿出第二方案。打开头颅，弄清病灶，如是脑瘤立即手术切除。面对医生的方案，母亲忧郁了。因为手术有风险，需要亲属签字。面对父亲的生死攸关，母亲拿不定主意。与康主任商量，与赵儒生同志商量，与叔叔商量，都不敢表态。

       拖延了两天后，父亲的头在昏厥中左右摆动，经常说一些漫无边际的话。母亲心如刀绞，叔叔终于说话：“嫂，大哥人已不行了，就当死的治吧。”叔叔掩饰不住痛苦的表情，哭了起来。此时母亲却非常淡定对叔叔说：“小钦，别哭，我马上去签字。”

       母亲来到医生办公室，举起了沉重的笔。

正是：

       积劳成疾复旧病，生老病死伴人生。

       协和医院排病灶，生死未卜天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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