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第237期
诗经故里文化传媒总第4419期
记一只白猫
铁裕
在昔日,我家曾喂过一只白猫,也是我们唯一喂过的一只猫。白猫在小时候还讨人喜欢,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变得懒惰、好吃、无精、无神。
不要说叫它捉老鼠,就是拿鱼、饭给它吃,它也懒得多挪几步。吃完了,躺在地上喵喵喵叫几声,就呼噜呼噜睡去,渐入梦境。
我原先也挺喜欢这只白猫的,在和村里的小孩们摆姨妈家家时,常将白猫抱来做玩具。白猫也挺老实的,不管放在哪儿,不会跑开,只是伸着头四处张望。
白猫除了和人玩游戏外,一天无所事事。有时闲极无聊,就起来溜几圈,就像在走八卦似的。走不上几圈,就睡在桌子上,或是想和人亲昵一番,就扑在人的怀中。这一扑往往被扯着脖子扔了下来,骂上几句死猫,或是踢上一脚,发出尖细的声音。
在那种沧桑岁月里,由于饥荒、动乱,哪家的日子好过呢?哪个有心思去和猫玩呢?总之,我们家的日子好过一点,白猫也就少受点气,我们为生活愁苦时,白猫自然也难过。猫跟着人混,也跟着人清贫。
在那时候,由于经常缺粮,人都没有吃的了,那还有喂猫的?可白猫就是不争气,而且依赖思想也越来越重了。父亲没好气地说“:恐怕是在吃大锅饭时,惯坏了它”。我想:人的行为难道也会影响猫的心灵?
白猫高兴时,也会爬上树去抓鸟。它爬树的动作让人好笑,身子紧贴着树,四爪抱着树干往上慢慢挪动。那样子不像是一个身经百战,勇猛顽强的战士,倒像一个好吃懒做,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
但我有些想不通,在我们这样贫寒的家中,怎会养出这样的逊猫呢?它太好高骛远,连地上的老鼠都捕捉不到,还想去捕鸟。鸟在隔白猫约有一两米时,扑棱棱的飞了。白猫无望的看着鸟飞去,无可奈何地跳下树来,喵喵喵地叫上几声。
有一天晚上,白猫忽然不见了。我四处寻找也不见踪影,我以为被村里的人偷去了,呼唤几声就回去睡觉。
到了半夜,我被一阵响动惊醒,只听瓦片上沙沙作响。像树叶落下,又像有人在踩瓦。在这时候,贼来偷啥呢?我仔细的听着,只听有喵喵喵的叫声,才知是猫。
我再仔细的听了一阵后,只觉得那叫声好熟悉啊!我披着衣服出门一看,只见月光下白猫蹲在房檐上,我唤它几声,白猫就是不下来。由于天气太冷,我也就回去睡觉了。
但那房顶上的脚步声分明显得十分烦躁、不安。我猜想:白猫也许像人一样,也有痛苦、忧伤时。不知它这时有什么心事,或者它见到了什么?我想:难道它也有七情六欲?或者它见到了心上的人?
白猫自从那晚露过一面后,再也没有见到过它。也许,它去做了野猫了。
没多久,村里变得不安起来,不是这家房顶上发出阴阳怪气的哭吟声,就是那家的鸡鸭不见了。有好几次,村里的人气呼呼的找上门来吵着说:“你家白猫吃了我家的鸡鸭,你得赔钱”。
父亲说:“白猫已经出门半年多未回来,早成野猫了,与我们无关”。村里人气愤地说:“推得倒干净,我们见了就往死里打,到时别怪我们”。
一连几年,我们都没有见到白猫,都认为被人打死了。
有一年秋收,我正在苞谷地里跟着大人们割苞谷。忽然,看见一个影子闪了一下。我以为是野狗或是狐狸,就躲在苞谷草后面,等它靠近了,准备将其捕住。
这时,窜出一只白猫。啊,是我们家的那只白猫,竟然还活着。白猫也认出了我,它机警地盯着我。我唤它,它喵喵喵直叫。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麦饼丟在地上,白猫本能地往前走了几步,用前爪按住饼子吃。我往前走两步,白猫往后退三步。我再往前走,白猫就做出要和我决斗的架势。那模样真是野极了,而且凶猛狂暴。
这样些年来,白猫不但生存下来,而且还练了一身过硬的本领。在我摇头叹气时,白猫飞快地逃走了。我看到它的背上有几处伤痕,不知是被人打的,还是被它的天敌咬有伤的。
等白猫逃走了,我才意识到我手中握着的扁担。白猫可能以为我要抓它,或打死它。显然,它不再信任我了。
我看着茫茫荒野,心想:白猫肯定是决心做一辈子的野猫了。我痴痴的想:这只白猫在野外苦苦修炼,不知会不会发生像《聊斋》上那样动人的故事呢?
作家简介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
系《散文阅读》专栏作家,《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仙泉文艺》等多家平台的特邀作家。
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工人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中国青年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作家驿站》、《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名家访谈》、《一点资讯》、《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中国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湖南写作》等刊物、报纸,以及各文学平台发过四千多篇、首。中华诗经阁编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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