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汉传奇(中篇小说连载之二十七)
杨浩然.偶然著
二十七、猫戏老鼠——逗着玩儿
民俗旅游要赶在国庆节前对外开放。县里抓得很紧，各工地都在日夜加班。
牛鑫和大水的五亩地是最小的一块儿，又有疤拉眼施工，所以进展速度很快，不到两个月就竣工了。
大水对民俗旅游很上心。这些天，一直吃住工地，连家都不回了。
牛鑫喜欢逗孙子玩儿。虽然每天回家上宿，早晨也跑上几圈儿。但饭碗一放，就往工地跑。
这天早晨，牛鑫随便扒拉了几口面条儿，便驱车往工地赶。不多会儿，就被热火朝天的工地吞没了。
到处机器轰鸣，车来人往。高高的脚手架上，工人们正挥汗如雨。
相比之下，牛鑫和大水的五亩地上，则显得优雅无比。
错落有致、古朴典雅的民俗小院已全部竣工，围墙也已圈起来了。小路用鹅卵石铺就，每个院子的周边，均植有花草树木。
院内有水井、菜园和各类瓜果。房内装修则全部现代化，各类电器一应俱全。
按照大水的说法儿，县里不同意盖高档别墅和文化大院，因而省了不少钱。
由于该工程第一个竣工，大水打算提前开业。而且未与牛鑫商量，就聘刘芳当了总经理。这不，今天一早，刘总经理就着手准备培训员工了。
牛鑫突然有一种被边缘化了的感觉。便联想到家里的两只小花猫来了。
两只小花猫一男一女，天天吃火腿肠。由于肚子里不缺油水，对捸住的老鼠懒得下口。但它们则喜欢玩老鼠。一个用尾巴戏，一个用爪子拍，吓得老鼠战战兢兢。老鼠想逃，小猫就吹胡子瞪眼。谁说小猫长胡子是摆设？老鼠就觉得那是瘆人毛！
“来啦？刘总已起草好员工培训计划，正在编广告词哩，过会儿你把下关。”张大水说。
牛鑫杵在那儿，又一次想起了猫戏老鼠。沉默了好一会儿。
“大水，来。我编好了！”刘芳兴致勃勃的走出屋，一见牛鑫在，上来就牵手:“走，作家同志，看看我的杰作去。”
看着她风风火火的样子，大水白了一眼。但很快，一对小虎牙又露了出来。
牛鑫尴尬地抽出手，盯起了架上的黄瓜。瓜很嫩，但有刺。他信手摘了两支，用自来水冲净后，一支递给了大水，另一支送到自己嘴边，一口咬下大半截儿:“张兄，要不我退出吧，这方面我外行。”
“那合适吗？”大水说“其实我也外行，要不就不用请小刘掌舵了。”
“人多主乱，我就不掺和了。”牛鑫说“我想到乡下去，老爹八十多了，没人伺候不行。”
“费事巴力的弄都弄了，还是再考虑下吧。实在想退，也不差一时半霎。”
牛鑫点了点头，钻进了车子。隔着玻璃，他看见大水冲刘芳打了个响指。刘芳则笑成了一朵花。
牛鑫被那声响指和那朵花弄得心烦意乱。猛的一踩油门，溜回家了。
一进门，小勤凑上来问:“发现大水不正常了没？”
牛鑫一头雾水:“咋了？”
“好长时间了，那个姓刘的女孩儿就经常出入大水家。一开始，还怕人看见，现在都大摇大摆了，是不是两人有一腿？”
“好像是。”牛鑫突然想起了那声响指。
“现在的女孩儿咋这么贱呢？”小勤愤愤不平“悬殊这么大，能白头到老吗？”
“别多嘴，舌头底下压死人。这种事只能睁一眼、闭一眼。”牛鑫说“水性杨花都这样，女孩现在讲现实。”
“你和大水弄什么民俗馆？是不是也想金屋藏娇啊？”小勤挖苦道。
“瞎说，我懒得看那些跃动的精灵。”牛鑫很烦“话题到此打住，我懒得听！”
今天周末，儿子一家过来的早。
小勤一见他们到天井了，冲牛鑫吐了下舌头，转身向厨房走去。
孙子苗苗一见爷爷，就往怀里拱。拱得牛鑫打了个趔趄。
牛冬见儿子差点撞倒老爹，扬手要打。吓得苗苗绕爷爷转起了圈儿。
“老爸，今天没上朝啊？”牛冬问。
熊孩子，在旅游局呆了几年，没混上一官半职，倒把嘴皮子练油了。牛鑫正在气头上呢，一听儿子耍贫嘴就烦:“上什么朝？用词不当，叫下野。下野，懂吗？”
昨晚还好好的，老爸咋了？是不是和大水掰了？牛冬吃不准，但还是试探性的劝道:“下野好。如今的张伯成张郎了，有潘金莲掺和，区区五亩地，装不下成筐绯闻。虽说文人称骚客，可谁不嫌‘臊’？”
“话糙理不糙，明天我就到乡下去。”牛鑫说“你爷爷年纪大了，二叔又常年在外，跟前没人伺候不行啊。”
“县里正规划西部山区，以牛庄为中心，准备打造全国最大民俗旅游和康养中心。那儿地皮贱，百儿八十一亩。”牛冬说“想弄民俗旅游的话，天时、地利、人和咱都占，退出的份子钱能圈全庄。”
“你张大爷这个人，嗅觉比狼、狗都灵，他若听说了，指定掺和。”
“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土地一旦姓了牛，他只能扳牛下巴颏动弹。想牵牛鼻子，那就看老牛的两支角、四只蹄让不让了。”
“有道理，明天我回去看看。”
苗苗跟牛冬逛过很多民俗旅游点，知道那儿好玩儿。一听爷爷、爸爸要建，高兴的拍起了小手。拍完，小大人似地对牛鑫说:“爷爷，你就建呗，建好了我天天去玩。等我长大了，你和爸爸都老了，我接班。”
一句话，逗的满屋子哄地笑了起来。奶奶正端着肉丸往外走呢，听了孙子的话，笑得差点岔了气儿，溢出的汤水洒了一褂大襟。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