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标柏下（五）
文/张钧铖
第五章
抠门不是小气，生存需要骨气
桐麻岭素有“小台湾”之称。这不是因为他偏远，贫穷，落后（为此，2014年被定为国家级贫困村），也不是因为他曾经是匪患猖獗之地，主要是因为他环境幽美（没有化工污染源，没有人为破坏地）；地貌独特（南北定位，东西走向）；地质丰富（适合各类物种生长，PH值为中性，半沙半黏的沙黄土是陶瓷，砖瓦的优质材料）；地广人稀（30多公顷，2OOO年合乡并镇并村后为6O公顷左右，人口不足3O0O人）；水文雅致（金简河，毗河贯穿全境，地下水向西流，天上水向东流，恰似两条相交的游龙）；植被丰富（红豆彬，檀木，马桑，国槐等珍稀木种多）；可读性，很适合人居康养的景点密布（接庆桥，军标柏，铜车堰，福星庙，天鹅抱蛋，蛮洞子）；文化底蕴浓厚（黑漆楼门史，铜车自转史，神话接庆桥，红色军标柏）。
福星庙上深云树，袅袅炊烟绘彩图。银雁翩翩留倩影，毗河镜景灿珍珠。
福星庙位于天鹅抱蛋梁子，碉楼梁子，杨家湾，店子湾，石龙堰最高处。可以东观长梁子，马桑梁子，罗汉梁子，桐麻岭，小屋基，金佛寺全景神怡，西赏狗脑壳梁子，马鞍山，水桶屋基，狮子山，龙泉寺，铁佛寺，老虎梁子，铁门坎，来佛寺风情气爽，南迎铜车堰，毗河，潮水屋基，草山梁子，刺芭梁子，高屋基，云顶山，炮台山赏心，北揽张家老房子，卿家老房子，水口庙，军标柏，接庆桥，水观音，五里曼，蘑芋梁子，狮子沟，雷打梁子悦目。
说是庙，其实就是个圆圆的坡顶，不算高，海拔不过四百米，但周围比较开阔，没有庙堂，也没有菩萨塑像，只是顶上有一亩三分很是平整的地，有诗为证，扶星庙亦呼星庙，菩萨隐形气象新，航拍真身云雾涌，踏歌唤出洗风尘。人在其中，顿觉心旷神逸，清心寡欲，超凡脱俗，若即兴高歌一曲，定有百鸟云集，宛若百鸟朝凤，若漫舞，定会云烟袅袅，真就神仙驾到。水观音，铁佛寺的晨钟暮鼓至今仍缭绕于耳，云顶山慈云寺和炮台山灵开寺的诵经声和钟鼓声也隐约可闻，而龙泉寺因剿匪被烧毁，水口庙因破四旧被拆除，自那以后再也听不到那清除杂念，警心醒世的钟鼓声及诵经声了。
均梅，亚芬，笔杆，龙娃，狗蛋这批6O后就出生在这里。旺生老爹则是这方热土变迁的见证者，这方历史故事的传播者。
旺生老爹，男，1927年生，永简公之孙，桐麻岭村老支书；县，市，省劳模；县，市，省优秀党支部书记；乡土传奇及红色文化传承人；道法自然，文化相连，薪火相传接力人。
均梅，女，1968年生，卿林仕外甥女，桐麻岭村党支部书记，农业职业经理人；县，市，省科技带头人；县，市，省青年新长征突击手；县，市，省三八红旗手，市，省优秀党支部书记；县，市，省爱老敬老先进个人；市，省脱贫攻坚先进个人；市，省乡村振兴带头人。
亚芬，女，1968年生，张世禄外甥女，桐麻岭村致富带头人，农业职业经理人；县，市，省劳模，县，市，省三八红旗手，市，省优秀党组织先进个人；市，省优秀农业职业经理人；市，省脱贫攻坚特别奉献先进个人；市，省爱老敬老先进个人；市，省乡村振兴带头人。
笔杆，男，1966年生，永简公曾孙，桐麻岭村乡贤，文人，农业职业经理人，成都毛泽东诗词研究会理事，成都毛泽东诗词研究会简阳专委会执行主任；中华文学优秀个人；市，省乡贤，全国企业信用诚信经营先进个人，市，省特别奉献农业职业经理人；市，省十佳农业职业经理人。
龙娃，男，1967年生，卿文辉外甥，桐麻岭村合作社负责人，农业职业经理人；市，省优秀企业家，市，省科技星火带头人；市，省优秀农业职业经理人，市省十佳农业职业经理人。
狗蛋，男，1969年生，卿显向外甥，人寿保险驻桐麻岭市场营销负责人；市场策划与营销先进个人；乡村致富带头人。
旺生老爹虽然大字不识一箩筐，但其明地理，晓天文，还略通一点奇门遁甲。乡亲们平常遇到杂物卡喉，眼睛飞沙瘀等医生无法诊治的疑难杂症，都会无偿地为大服务。
旺生老爹的篾活在方圆十里也是出了名的绝，特别是他盖的草房，别人盖一间房需八百斤麦杆，而且盖的毛骨耸然，捆篾，压杆外露，因而会渗水，不耐用，需年年翻盖。而他盖则只需要五百斤麦杆，还盖的光洁整齐，美观，捆篾，压杆隐蔽，不见篾疙瘩，牢实，经久耐用，盖一次可管十年。
旺生老爹在方圆十里还是出名的好犁把式，牛犁田土别人都是从高向低倒犁坯，他却从低往高倒犁坯，经他犁的田土深厚，平整，不易发生水土流失。因而，他每到春耕秋种时总是忙个不停，一般都要累倒几个牛。为此，有一头犁耙好，脾气大的大斗人水鼓牛还斗伤了他，让其肋骨和肝肺受伤，以至落下驼背，气喘，供血不足的后遗症。
旺生老爹还有一手工艺绝活，就是用黄沙土作坯做口哨。成型后上桐油阴干，上色后经柴草微火烧十二小时，再趁热涂上桐油，使其黝黑发亮（这手工艺传承了黑漆楼门所需材料的制作方法）。这个小东西在当时非常畅销，大人小孩都喜欢。管工的用它来召集人出工，收工，避免了用嗓子吼；大事小情用它来报警；小孩用它来当玩具。虽说只管五分钱一个，但在当时猪肉三角七分，粮食一角七分，这也算是好的门生。
旺生老爹平常的口头禅是，抠门不是小气，生存需要骨气。
这源于旺生老爹和其妻子银莲一次与棒客的较量。这事发生在竹篙一个叫茅庵堂狮子河的地方。当时的旺生老爹刚接了婚，是去新娘子银莲家回门。
下午 4点左右从娘家回，夫妻俩刚走到金简河金堂界的孙昌木湾梁子上，便见一长路提棍扛棒的人正从白鸽嘴方向赶来。银莲立马明白这是去自己娘家一带抢劫的桐麻岭棒客。同时也想起了平时供父母油盐的那两只下蛋母鸡。
夫妻俩急忙往娘家赶。
路上，旺生老爹问银莲：“为了两只母鸡跟棒客扛上，值吗？＂
银莲说：“值呀，这可是阿爸阿娘全年油盐酱醋的本钱。＂
二人汗流浃背赶回娘家。二老常年在外帮地主贺良植家干活，阿爸挑抬，因常年不穿鞋及本名吴天宇，便被人戏作＂铁脚板＂；阿妈织布，因手艺精致及本名叫钟火秀，便被称作“绣娘＂。此时的二老自然就没有在家，而那两只黑下蛋母鸡正在三间平排的土草房前的鸡笼里散步。
银莲急忙将两只母鸡捉住藏进房后山边杂物间的尿酵灰中。为了安全，夫妻俩急中生智，一谋即合，便把家里唯一大箩筐麻豌豆倒在空地上。
夫妻俩刚忙完，就听见房后梁子上闹哄哄来了一大帮人。二人便把门紧闭，坐在堂屋那吃饭用的小方木桌边的矮长木凳上。
只听一为首的说：＂狗二娃，乌耳朵，小脑壳，你们去看一下这家有没有油水？＂
＂好。”
＂要得。＂
＂嗯嗯。＂
三人应声道。
＂记得从后门进去哈，现在天还没有黑，注意不要摸到荐子。＂
“嗯啦。＂三人应声道。
不大一会儿，就听见有人从房后山坡的低处梭动的声音。
“唉哟！我的妈呀，老子见红了！小脑壳，快来拉老子。＂一人嚎叫着仰天倒在豌豆中。
＂狗二娃，让你龟儿子小心，你却踏到满天星。＂那小脑壳道。
＂快，乌耳朵，拉狗二娃一把。＂那小脑壳急切向山坡边沿上的乌耳朵求援。
＂见红了，此家磅不得，快扯火。＂一为首的道。
一帮人急忙散去，那叫乌耳朵，小脑壳的拉起狗二娃后撒腿就跑，那叫狗二娃的只好自己捂着流血的脑袋踉踉跄跄向山另一边跑去。没有人顾及他的死活。
自那以后，银莲娘家连续二三年没遇到过匪劫。
旺生老爹常说：我们是小地方的人，干什么都要精打细算，千万不要毛手毛脚，有好大的脚穿好大的鞋。宁愿让别人都说我们小见巴士（抠门），也不穷大方。但我们也不能低三下四去求人，打肿脸充胖子去讨好人。我们不需要别人看得起，只要我们自己看得起自己，做大做强自己，这不仅需要勇气，更需要骨气。为此，无论是招待领导还是迎接贵宾，从来不去打馆子，都安排在自家黑漆楼门耳门旁的一进三土瓦房内。
所用食材是杨家湾的野菌菇（品种齐，色纯正味鲜美）；金简河的大红鲤（无论是红烧还是清蒸，不管是脆皮还是麻辣，其肉质都十分鲜嫩）；十龙堰，幺堰河的鹅鸭（肉质清香）；天鹅抱蛋梁子上的跑山鸡（嚼劲足，口感好），桐麻岭的跑山猪（肥肉不腻，瘦肉不捻）；瓦沙土的土豆，红苕（粉甜）；团鱼土的小菜（新鲜），四方田，灯草田的大米（柔和清香），青龙嘴的井水（甘甜）。
所用酒则是选用矮个子梁子，碉楼梁子马桑梁子所产的高梁（色泽红亮）和长梁子土，电岗子土，哨棚梁子土所产的玉米（色泽黄亮，籽粒饱满圆润）自家土法酿制，口感醇香，喝后不上头。
这些土特产源于自然，随用随取，常常让领导和贵宾赞不绝口。因而引来无数贵宾光临。就是在大跃进和三年自然灾害时期也没出现浮夸和饿死人的现象。为了让下一代明白幸福来之不易，旺生老爹常常让人们聚在军标柏下，架起大锅煮菜叶子饭（主要是大头采菜叶子）和野菜饭（主要是蒲公英）。有时也用这方式招待领导和贵宾，这种＂抠门”让旺生老爹有了一个“铁公鸡＂书记的外号。同时，桐麻岭人很“抠门＂的映象在外也响亮了起来，但这也为桐麻岭村逐渐富强起来打了基础。
旺生老爹还有一个习惯，他在外不管何种场合都不讲究穿着，但在家及村上，不管哪个场合都穿得体体面面。问其原因，他说：在外面又没多少人认识我，穿得再体面也树不起形象，在家及乡亲们面前则不同，你穿着不整，大家都认得到你，丢了颜面不说，大家都会认为你为人不靠谱，办事草率。
为了树立村民的良好风气，旺生老爹从黑漆楼门由盛变衰的教训中找到了根源，即赌是让人思想麻痹，毅志消沉，精神萎靡的毒药和催化剂。为此，凡聚赌者都要被罚担沙面土，挖冬水田，就是逢年过节也不例外。＂打牌就要被罚出后阳沟”逐渐成了桐麻岭人的口头禅。这也为桐麻岭村不养闲人，不见闲人树立了正确的榜样；为桐麻岭民风淳朴树立了典范。
久旱不雨的大风让平日平静少波的金简河涛声四起，让伟岸挺拔的军标柏枝叶抖落。可旺生老爹与笔杆这对父子的争吵，在桐麻岭却比这风还要猛烈。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