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圃寓言连载30

                文｜ 毋东汉

      狂犬病患者划算

          从前，终南山北麓有个名叫甄家庄的小山村，村里有性格不同的弟兄俩，哥哥叫甄应该，弟弟叫甄划算。哥哥待人处事的尺度是应该不应该，弟弟侍人处事的原则是划来不划来。名副其实啊！

       建国初土改时，工作组同志找到甄划算，想让他当农会主任。他当了两个月就辞职不干了。当农会主任成天开会，为群众办事，把自己的庄稼都耽搁荒了，划不来！工作组做工作做不通。哥哥甄应该见工作组为难，就说：“咱们打土豪，分田地，为群众跑路熬眼得罪人，应该弄的事么！弟弟不干，我试试！”工作组征求贫雇农意见，贫雇农说：“本来是甄应该干的事，你却去找甄划算。是你进对了门，找错了人。”甄应该走马上任。

       甄应该当了甄家庄农会主任以后，秉公办事，不循私情，带领贫雇农打土豪，分田地，组织变工队，减租减息，活跃借贷，搞得红红火火。后来又进了识字班，学了文化，很有进步。工作组临走时把甄应该带走，甄应该也当了工作组员，土改结束后入了党，留在当地当了乡长。

       甄划算不操心村上的事，识字班上课，他也不去，嫌熬眼、耽搁瞌睡划不来。听说村里王财东卖地，十分便宜，他就背着哥哥，悄悄买了二十二亩。甄家庄搞土改时，王财东成了贫农，甄划算成了地主。甄应该回村知道了这事，生米已成熟饭，成分不可改变。甄应该也受了牵连，乡长降为乡干部，光负责结婚登记和贫寒救济、文教卫生。干了二十年后又升为乡长，这是后话。

       再说甄划算，由于爱占小便宜、群众恼恨他。给他戴上地主分子帽子后，教他当了五类分子小组长，带领村里地富反坏右分子扫路补桥。甄划算发现两只狗在一起争夺一根牛腿骨头，互不相让，影响扫路，他就用扫帚抡打了一下，把骨头夺来卖钱。（当时国家收购骨头制造肥田粉）两只狗在他弯腰拾骨头时，同时向他扑来，有一只撕破他的裤管，另一只咬烂了他的手。哥哥甄应该知道后，劝他：“你应该去医院打狂犬疫苗！”甄划算嫌花钱，划不来，不去，哄哥哥，说“去过医院了”。

       不久，甄划算病发，胡喊乱蹦；喊声如犬吠，蹦姿似狗狂。他嫂子捎话叫回哥哥甄应该。甄划算见了哥哥甄应该，嘴里发出“汪汪”叫声，逮住哥哥胳膊就咬。哥哥用绳把弟弟捆了，押送医院，老医生查阅了相关资料和药书，望闻问切后认定：甄划算得的是不治之症——狂犬病。甄应该一下崩溃了。

        性格决定命运，信为不虚。

          2023-2-15-于樵仙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