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汉传奇(中篇小说连载之二十五)
杨浩然.偶然著
二十五、泡泡儿满天飞
近些日子，张大水天天跟牛鑫练开车。想尽快考出证来，赶在年前提新车。
一交腊月，买车的轧起了堆。好像不买辆新车开着，这个年就没法儿过了一样。
特别是年轻人，月月支房贷就坑爹了。可还是不遗余力的办车贷。有车有房成了年轻人追逐的梦想。
牛鑫和张大水怕落伍。俩人一商量，便每人预定了一辆。
“看见了吗大水，大街小巷里的孩子们都在吹泡泡哩。”休息的时候，牛鑫感慨道。
“是啊，咱们不也在吹吗？”张大水坏坏的笑了起来。
“听说往后八层以下的楼不准盖了，一律起小高层、装电梯呢？”
“我不喜欢高层。”大水说“半悬空里睡觉不踏实，还是平房、小院接地气。我看，将军楼就不错。疤拉眼开发了一片，位置还行。要不，咱看看去？”
“行，说看就看。”牛鑫说着，发动了车子。
青龙山前怀。似乎一夜之间就竖起了一片将军楼。环城路已延伸至小区门口，路两边的钢筋铁骨们正齐刷刷的刺向天空。
站在高处搭眼一望，整座城市就是一个大的建筑工地。周边的农村又被圈进不少。挖掘机们正日夜不停的将村庄夷为平地。
按说，盖了这么多房子卖不出，房价应该企稳才是。可恰恰相反，楼越盖越多，房价也像拔高的楼房一样越拔越高。
东城上月还一千多一平呢，这个月就涨到两千冒头了。西城昨天开盘还两千一呢，今天就两千四了。据说，市里快涨到三千了，再不买还涨。
将军楼的价格定得有点高，每平三千八。但有行无市。看的人多，几乎没成交。
售楼处里，坐了群女生。个个身材苗条，人人脸蛋妖娆。被工装一包，显的特俊俏。
牛鑫和大水一下车，有位售楼小姐就笑盈盈地飘了过来，信手就把名片递上了。
牛鑫看了眼名片，又端详了下姑娘。操，还真是刘芳。
与此同时，刘芳也认出了他:“哎呀，是牛主任啊。你好你好。”一边说，一边将纤纤玉手伸了过来。
牛鑫被动的、象征性的握了下，就把手抽回来塞进了口袋。
“你们认识？人熟是一宝，能不能便宜些？”大水问。
刘芳不亢不卑:“先生，好房不贱卖。这儿背靠青龙山，南挨龙山河，风水好，房子质量好。今后，八层以下的建筑用地一律不批了，存房者都在惜售呢。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我看您不差钱，买套不住都躺赚，比存银行强。”
“是吗？那疤拉眼可就发财喽！”大水说完，扯了下牛鑫的袖子，到一栋楼前观摩起来。
刘芳一听大水说“疤拉眼”仨字，就知道这人有来头，立刻向老板做了汇报。
大水和牛鑫看了会儿房，正准备走呢，疤拉眼急火火跑来了:“哎呀张总，是您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走，到我办公室喝茶去。”
“我说疤哥，你是眼皮上挂小钱，光看着钱了哈。”刚一落座，大水就打趣道“三千八一平，宰人啊？”
“这不是炒作吗？”疤拉眼嘿嘿笑道“你不知道，自从有位大作家把青龙山吹了一通后，这地方身价倍增了！据说，马上要建旅游区，咱不就沾光了吗？”
“卖的动吗？”大水问。
“临时不行。”疤拉眼说“估计明年肯定行。”
“那就让那个大作家再吹吹你，不就一下火了吗？”
“水哥见笑了，咱小门小户的，上哪去求作家？”疤拉眼自嘲道。
大水看了下牛鑫，吐了下舌头。然后做了个鬼脸，会心的笑了起来。
疤拉眼是个精明人，从大水的眼神里读懂了一切，赶紧上前抓住了牛鑫的手:“您就是那个大作家？”
“实话实说吧。”大水说“我俩看中了这房子，说说价钱吧。”
疤拉眼犹豫了一下:“哥，我也不背你，要不是筹钱拿地，真舍不得卖，每平光成本就一千多呢？”
“又拿地呀？”大水问。
“我想把东边这几十亩也弄过来”疤拉眼说“全城只有这地方允许盖将军楼了，将来升值空间一定不小。”
“差多少？”
“五十万。”
“那好办，卖两套不就够了。”
“哪有交现钱的？”疤拉眼叹道“一般人来看，也就饱饱眼福，买不起。”
“给个价，我买。”
“那太好了。”疤拉眼高兴的搓着手说“成本价，一千八，一分不赚。”
“听说，每平的建筑成本不过千哩。不行，再降点儿。”大水得寸进尺。
“哎呀，我的张总哎，你只知其一，哪知其二呀。”疤拉眼脸憋得通红，左眼的疤直跳，说话的声儿都变了:“拿地不花钱吗，绿化不花吗？走关系、拜门子不花钱吗？连我们脚下的路都是花钱买的呢。”
一顿机关枪，压得大水透不过气，一对小虎牙迅速藏了起来。憋了半天，才囔出一句:“操，我上哪知道？不买了。”
疤拉眼一听急了。苦丧着脸软了下来:“水哥，对不住啊。”
大水一看疤拉眼给了个台阶，又囔了一句:“那你多少让点儿，要不真不买了。”
疤拉眼仰头想了想，说:“这样吧，每人让个车库。”
“成交。”大水一听，立马拍了板。车库十多平呢，少说值十万。
疤拉眼一听“成交”，扯起嗓子冲刘芳喊:“小刘，将两套二百平的钥匙拿来。”
喊完，疤拉眼的血又往上冲。哎，本以为有权的难缠，看来有钱也能成仙。遇见哪路神仙，都得上香啊！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