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
传统精神正大气象
时代之风畅游其中
文/侯振宇
十大国粹之一的书法,从易经的阴阳二卦到画符祛魔到仓颉造字,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是古人与神对话的过程。大篆金文石鼓文到小篆,特别是秦始皇书同文,国家法律法规度量衡都是小篆,使语言不同文字不同的问题得到大一统,中华民族从此血脉相连,穿越了两千多年。后来为了便捷产生了秦隶,提高了书写速度和辨识度,对文字普及推广起到推动作用,使文明的脚步提速。
到了汉代,篆书退居二线,汉隶为主,产生了章草,草书,真书,“汉魏有钟张芝之绝,晋未称二王之妙”。魏晋南北朝行书日渐成熟。
唐楷成熟定型,初唐四大书法家欧阳询、虞世南、绪遂良、薛稷,到欧阳询、颜真卿、柳公权的规范到位。草书也有张旭怀素的狂草,五体书法齐备规范。
书法从诞生到民国到新中国诞生,仍以实用为主,艺术性为辅,或者说是书斋文化。多为书信尺牍,诗文唱和,请示汇报批示,记录谈论游记等等,实用为主,书写则是伏案,字小字迹公整为主,只有私人往来才有草书,而且非常严谨,“匆匆不及草书”,是说匆匆忙忙,没有来得及认真细致的草写,因为“草乖使转不能成字”,自然难于辨识。符号化,必须规范化,否则会误导他人,更不能解读。

三希堂,乾隆把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王献之的《中秋帖》,王询的《伯远帖》收藏在西暖阁,每有闲暇便于把玩,命名为三希堂,还刻印了《三希堂法帖》,送给王公大臣临习,不足十平米的三希堂,因为三大名帖而誉满天下。
榜书,在那时候是另类,非常之少,非常之难。汉丞相萧何为未央宫署书,覃思三月,可见难度和认真程度了。书成,观者云集。这是最早有关榜书的官样文字记载了。
榜书的名称,其实是从隋朝科举放榜,为了众观而字迹巨大,故曰榜书。以至于山海关嘉峪关上书写的天下第一关,城门,殿阁,山西应县木塔上的匾额,摩崖石刻,山东泰山石刻,经石峪,都是数尺乃至径丈之巨,可谓天下奇观。
苏东坡论书法“大字难于结密而无间,小字难于宽绰而有余”,意为大字难于紧密不散,小字难宽绰疏朗。
随着硬笔传入普及,到今天的电子化,书法的实用性减弱,艺术性增强,也可以叫做展厅文化。

古人讲“登堂入室”,就是大雅之堂,皇家之室。而今天的大雅之堂如国家博物馆,中国美术馆,人民大会堂,毛主席纪念堂。入室不是皇家之室,而是飞入寻常百姓家。甘肃有个中渭县,家家挂中堂,户户有收藏。现在人们的居住条件好了,大了,家中无字画,不是文盲便是傻瓜。
书斋文化到展厅文化。书写的实用价值变了,过去为了互通信息,记录过往,请示报告,批注转发,实用性基础上讲究艺术性。
现在是展厅文化,艺术强于实用性,榜书成为重中之重。
榜书除了篆隶之外则是揩书,孙过庭“题勒方畐,真乃居先”,楷书尤以颜体为先。颜体厚重大气,正大气象,盛世荣光,气势磅礴,文臣武将站立庙堂,肃立威武刚强,富有冲击力,震撼力,让人肃然起敬,过目不忘。
楷书四大家欧颜柳赵,欧体重在结体,柳体瘦硬,赵体熟滑。
只有颜体,可代表正大气象,庄严肃穆,凛凛不可侵犯。其实,颜楷厚重之中还灵动,如《勤礼碑》《自告身帖》,初学时觉得死般。而越学越觉得深奥,越学越觉得有味道,越学越觉得颜真卿的伟大。用篆书的笔法,行书的笔意写楷书,写出一片新天地。
我一直喜欢王羲之的行书,尤重《圣教序》,后学《十七帖》,再学《半截碑》,总觉的有些飘。心想王书是从隶书来,就学习《曹全碑》,有所进步,行笔缓了,稳了。

伏案写的作品质感力感立体感不强,古人讲“字怕上墙”,我又改站立书写,在给离退休人员讲书法时,课堂上毛笔板书,我说“借各位的气场,炼我的胆量”,初写不得法,后来渐渐进入状态。
参加各种展览,作品多为榜书,总觉得不厚重,气势比较弱。我师父赵玉柱建议写颜体,并鼓励我一定能写好。阶段性临摹发给丁文德老先生指教,一年来,效果显著。
孙过庭“察之者尚精,拟之者贵似”,意为读帖要认真,临摹一定要相。我在读,我在临摹,我曾写到“每一次读帖都有新发现;每一次临帖都有新的感觉”。我在思考遥想,颜真卿在书写时的神态和理趣,自己在创作中应该怎么写。正如李可染讲的“用最大的功力打进去,用最大的功夫打出来”,学习临摹,是学古人的方法,道理。正如木匠,工具就是那几样,而做的活确千变万化,自成规模,富有时代性,自成一家。孙过庭“学宗一家,变成多体,莫不随其性欲,便以为资。”,性及性格,欲即是艺术追求。临摹不断,总结探索不断,逐步形成自家面貌。
几十年来,先伏案写小字,后站立写大字,紧跟时代,重点在榜书。
我追求的是,颜体楷书的厚重大气,王羲之行书的灵动,盛世中华的自信与豪迈,自我风格的求索与形成。
努力在七十岁时承先贤,人识我,字得劲,独树帜,章有致,法成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