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苏盛荣

      老师，您在天国过得好吗？今天是您89岁生日，祝您生日快乐……

     元月5号凌晨，您静静地离开了您的儿女、您的学生、您耕耘了三十多年的杏坛，魂归故土，从此与我们阴阳两隔………

     元旦节那天，我打您座机0716—534127*，跟您说：“老师，元旦节快乐。”，和往常一样，您一看来电号码就知道是我：“盛荣，元旦好，疫情蛮严重呢，你们都好吧，我也阳了呢…”，“老师，我们都阳康了，您吃退烧药，喝生姜红糖茶也很快会好的…”，您的大女儿在一旁说：“老人家不便说多了，有我照顾，你放心…，”电话挂了。我心里想：老师的三儿子是医学博士，肯定跟老人家准备好了药的，又有大女儿在身边照护，这“大感冒”肯定能治好的……。过了五天，我再打老师座机，想问问您康复没有，“嘟………嘟”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感觉不对，立即打您大女儿的电话：“大姐，伯伯阳康了吧？”“伯伯走了…，昨天凌晨走的……”，大姐嘶哑着喉咙哽咽着说。走了？我不相信，老师耳聪目明，思维清晰，前几天还跟我说话了呀，怎么就走了呢？我不相信，可是晓玲姐不会说假话呀，我心里仿佛空洞洞的，一阵悲伤感随之而来………“我马上买票回来！……”，“你不要回来，疫情期间，你自己还在咳嗽，还在康复中，再说你在云南，又不是一步两步远……”

    挂断电话，我怔怔地呆了一会，心里一阵难受，眼眶不自觉地噙满泪水……我的老师，我的语文老师，我的初一初二年级班主任老师，差十二天即满89岁的慈祥又和蔼的老师，我喊了二十多年的“伯伯”老师与我们永别了，我再也没有“伯伯”了…………不行，不能听大姐的，我必须回家，莫说在云南，哪怕天涯、纵使海角，我也要回来，回来看老师最后一眼，送老师最后一程………。定好了七号的高铁票，八号上午到家。放下行李，洗漱、换装，直奔老师灵堂而去………

      犹记得，八七年、八八年我在自强中学代课，成为您的同事，您照样对我关怀备至，每周三、周六中午都要叫我到您家里吃饭；在教学工作中耐心地传、帮、带，把我当干儿子一样看待。还记得，我南下广东，您经常写信鼓励我努力工作，在改革浪潮中把握机遇，要自强自立，靠本事吃饭，堂堂正正做人，实现自己的既定目标……

    也记得，您总是在我爸面前，在您亲友面前夸我，以有盛荣这样的学生而自豪，可是我却没能学成归来，也没有做到事业有成，没有报答您的谆谆教诲，您的悉心栽培………

     不会忘记，您八十岁做白内障手术，视力恢复得很好，每次我打电话过去，您一看号码就知道是在云南的我，一声“是盛荣吧？”，就让我心生感动，一股暖流在心头………

     耄耋老人，对学生如此慈爱，不正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另类诠释吗？您的小女儿说：如果不是这该死的新冠，您至少可以有期颐，是人瑞，享天伦………

     回想四十多年的师生情谊，似忘年交，似父子缘，如今天地相隔，教我如何不忍悲呜咽………

      在道士的超度声中，在送别您最后一夜中，我总是在回忆您的音容笑貌，没有与人过多交谈，从殡仪馆回来，在您墓碑前，心里默默祈祷：老师、“伯父”，您在天堂安乐吧，天堂没有新冠、没有病痛，您也会像在人世间一样护佑您的儿女、您的学生———用您的睿智……

     朔风凛凛子规啼

     泣告恩师百年西

     子孙床旁孝未尽

     无常摧身何太急

     慈言善语音尤在

     鸿儒尊容遗挂壁

     此去泉台一路远

     我祈玉皇垂天梯

     恩师，盛荣长念！叩首、再叩首，伏惟尚飨！

2023元月17号于公安

后记：我的老师是自强中学退休张老师，其三儿子高烧39℃多仍坚持做了两台手术，在武汉中南医院抢救十多天才脱离危险，老师病逝瞒着他的。文中所叙皆真实，四十多年的师生情意，一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