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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周杯”全国征文】山东杨宝祥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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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回忆
杨宝祥
刚刚步入工作岗位的女儿,年假里仍然没有忘记学习,从县图书馆借来了《呼河兰传》一书。我趁机大略浏览了一遍,这是民国四大才女之一萧红的作品,里面还有我们小学高年级语文课文选篇,读来感觉身临其境,非常接地气。同时,也勾起了我对故乡老家的美好回忆。老屋有三间,除了地基上几行红砖外,泥土一直到了屋顶,房檩柴草之上依然是泥土。一过夏天,在暴雨的冲刷下,房顶的泥土会严重流失。来年春天,便要泥房,年年如此。所谓泥房,也就是先在地面上和好泥,泥里掺入适量的麦秸,均匀地在房顶涂抹一遍,来抵抗夏季暴雨的无情冲刷。泥房,是项大工程。运土、和泥、加入麦秸捣匀,一掀一掀地扔上房顶,扔上房顶后,再依次摊开,用泥板抹平……父母两人泥房,显然力不从心。有一次,父亲破天荒地找了个帮手,泥房这项工作显然轻松了不少。泥房用的土也是有讲究的,不能用沙土,因为沙土易流失。每年开春,父亲总会提前用推车在盐碱地推来心仪的泥房土。一般情况下,泥房这项工作都是父母两人辛苦完成的。父母共同和好房泥,父亲在下面一掀一掀地把泥扔上房顶,房顶上的母亲接着用铁掀把泥端到房顶的一端,依次一小堆一小堆的。父亲在下面扔泥累了,就爬上房顶,用泥板把母亲端来的一小堆一小堆的房泥,均匀的涂抹在房顶。涂抹房泥,也是个技术活,既要均匀又不留衔接的痕迹,这样泥出的房顶,更能经得起暴雨的冲刷。那次泥房找人帮忙,也许是母亲身体不适的原因吧!帮忙的人昵称“二娘们”,父亲让我喊他大爷。那次泥房,父亲仍然是在下面扔房泥,大爷就在房顶掌管了泥板。那次泥房,母亲炸了菠菜鱼招待大爷,因为大爷还有一老母不能自己做饭,中午母亲还为他的老母亲送了午饭。大约是1984年正月里,父母省吃俭用在偌大的院子里建起了三间砖瓦房。两年后,我们全家都住进了瓦房。老屋正房,喂上了牲口,里屋放上了柴草。1989年,村里宅基地规划,英明的村支书把老屋所在的宅基地划归了我家,当然期间与后邻也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因为宅基地要往后邻的院子挪移多米建房。后邻也想在自家院里建房占用我家老屋的地基啊!宅基地划归我家后,必须抓紧行动,不然后邻就会先下手为强。家里的资金不够啊,买的砖盖不起六间瓦房,怎么办呢?父母听从了好心人的建议:和泥拓坯。父母整个春天在村北的场院里和泥拓坯,用干好的泥坯充当红砖,用在几个屋山上。就这样,在当年的麦收之前,六年瓦房在拆除的老屋后面拔地而起。因为建筑材料的紧张,泥坯建山墙,地基没有铺石头,一直以来是母亲的一块心病。对此,我也耿耿于怀至今。如果当年房屋建造的更加坚固些,多好啊!老屋拆除了,发生在老屋里的趣事历历在目。每年春节打春节气之前,父母总会选择一个风和日丽的双日扫屋。扫屋之前,屋里的瓶瓶罐罐,日常用品,全部搬运到院子里。每当这时,便是我最开心的时刻,瓶瓶罐罐之类的东西,我都会细细把玩一下,满足好奇之心。等我把玩够了,头包毛巾扫屋的父亲也把老屋的屋墙和屋顶打扫完毕。很小时候的一件事情,至今记忆犹新。老屋的后邻院落也非常大,便在我家老屋的后面整了个闲院子,养起了小兔。一天,一只聪明的小兔子挖洞跑到了我家,我欣喜地捉住小兔子后,用绳子把它拴在了桌子腿上。晚上,不安分的小兔子让我们全家都没有睡好。第二天,可能是邻居便要回了那只小兔子。生活在老屋,睡的是土炕。土炕是用土坯垒成的,土炕里有一排排的炕洞。土炕的南头外侧连接着土灶台,土灶台做饭时的烟,可传遍炕洞由老屋墙角的烟囱升至屋顶。就这样,寒冷的冬季,土炕变得异常温暖。夏季来临,做饭便在老屋东侧一间纯泥的饭屋里。土炕洞经过两三年的烟熏,往往要打掉,建新土炕。旧土炕的烟熏泥坯,在农家是宝贵的肥料。新土炕建好后,父母要把旧土炕的泥坯敲得粉碎,用小推车运到自留地,悉心地施在玉米苗旁边。那个年代,家家户户,自留地里禾苗施肥都离不了烟熏炕泥坯。冬夜的土炕,无私地温暖着我的身体。土炕也成了跳蚤的温床,春夏季节里,睡意朦胧的深夜,总会感到父母举着油灯,轻轻翻动我哥俩的身子,为我们捉拿跳蚤。土炕北头外侧是一土碗筷架,全部是用土坯砌成。一米多高的土碗架,分为上下两层,上层放碗筷,下层存放杂物。下层的地面,经常被老鼠捣出土堆来,打扫起来非常费事。母亲心情不好时,边打扫土碗架,边告诫着在土炕上玩耍的哥俩长大了好好上学,学好了带着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老屋的院落非常大,院墙全部是土垒的。夏季暴雨天气,土墙经常这儿倒一截,那儿歪一段的。因为土墙的地基没有一丁点的砖石,全部是泥土,夏季多雨的季节里经不起浸泡。老屋院落坐落在村子最东边,东墙之外便是小树林和田地。东墙体因为常年修缮,七高八低。在矮的地方,我们便放上了一个简易的棚子门口架,梯子一般,我常常登上去向村外眺望。也正是因为这样,给了盗贼可乘之机。那一年的秋天,忙碌了一天的全家人进入了梦乡。夜里小偷盗走了地排车的那副车脚,在当时来说非常贵重的家当。丢失车脚后,农作物的拉运便成了大困难。无奈之下,只能粜掉口粮,又买了一副车脚。从此以后,多少年里,不管农活多么劳累,晚上睡觉之前,家人总要把车脚从地排车上卸下来,放到屋里,以免再次丢失。残墙,院落东面的残墙,在1990年春天,也就是拆除老屋的第二年,全部拆除,向东扩充数米,齐着后院的六间瓦房,重新建造了前后两院一线的东墙。砖石半米之高,上面土坯垒成。虽然后来加盖墙头帽,泥墙……直到2021年春天,三十年之后,这两处院落的一线东墙,彻底改建沙砖到顶了,地基也是铺的石头。新墙建好后,院子阔绰极了,也倍显高档。丢东西的事情再也没有发生过,我想晚上母亲睡觉时可以高枕无忧了。自我家的车脚丢失后,母亲晚上睡觉特别惊恐,有风吹草动,往往也要拉灯查看。残墙,虽变新墙,但是残墙还经常出现在我的梦境之中……院落残墙东面是两米多深的寨沟,寨沟就是村子老年时代寨墙外面的深水沟,废弃后,还是比较深的。小时候,在院落东的寨沟里玩耍,爬上寨沟,感觉还是挺费力。老屋院落东邻的这段五六十米寨沟,现在上面矗立着两处院落的新墙。寨沟,早已不见踪影。期间凝聚了父母无数的汗水和心血。每年春节过后,趁农忙还没有开始,父母用手推车,在村东干枯的大湾里装上泥土,父亲推,母亲用绳子在前面拉,就这样一车一车,一年一年,两米多深,五六十米长的寨沟填为平地!平地之上,建起了新墙,壮观的两处院落引来了村里人的啧啧称赞。院落西边,是胡同,胡同里有一水坑,紧临我家院落西墙。水坑,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占据了胡同三分之二还多的宽向空间。我家西墙跟地下有一尺多宽的羊肠小路,夏季水坑里往往聚满水,人们便沿着墙根地下一尺多宽的羊肠小路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因为水坑周围已满是水。水坑,据说是杨全河大爷的,他在水坑的周围栽了树,有一棵柳树生长特别旺盛,到了后来长到了一搂多粗。干旱的季节里,全河大爷还会挖深水坑,坑泥培在水坑边上,也许是树木茂盛的原因之一吧。水坑虽然不大,可是有一两米深,夏季聚满了水,也是挺可怕的。听母亲说,我家的一头半大猪,在水坑边觅食时,被人恶作剧踹入水坑,半大猪居然被活活淹煞。幸好村里在八十年代初期,大搞村落规划,西邻居在翻盖新房时,把多余的土块填入了水坑,从此水坑逐渐消失,水坑胡同变坦途。很小的时候,记忆最深刻的就是,吃饱了饭,我就脚下抹油,溜出去玩耍,忙碌的父母也无暇顾及我。我经常玩耍的小伙伴就是“海龙”。海龙长的非常帅气,白白净净,也非常斯文。他父亲是教员,家里有不少玩物,也有好吃的。我俩玩得应该是非常契合,有一次我俩在他家静悄悄地玩耍,因为他的哥哥感冒了没有上学,在家里睡觉,我们怕打扰到他哥哥。我俩有一个共同的爱好,搞小种植。野外的花呀草啊,我俩常常结伴移栽到家里。不仅如此,我俩还偷偷地拿出自家的麦粒,种植在隐蔽的地方,看着发芽的麦苗,我俩都是欣喜若狂。大概是五岁光景的那年夏天,海龙永远地离去了。那天晚上,天气热得发了狂,村里的老少爷们大都聚到了东大湾游泳,泡澡,以解酷暑。海龙的妈妈是爱干净之人,晚上困极了的海龙上床睡觉时,他妈妈硬让他到门外不远的东大湾边去洗脚。东大湾的水,在众人的扑腾下,一起一涌,满含困意海龙就这样滑进了东大湾,再也没有上来。从此以后,母亲加强了对我的看管,不上“育红班”(幼儿园)的日子,家里无人照料我,母亲下地劳动时,便把我带到田间地头。慢慢地我便学会了帮母亲做点农活了。天真烂漫的童年,成为了永远的美好回忆。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时光飞逝,年近半百,过去的一切是那样的鲜活美好,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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