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私立

作者/周中华

1999年，李双的女儿李娜由于贪玩成性，在小学无法无天，寻衅闹事，成为了最差生。任何一所中学都不愿意接受，只得去山城市最差的二十一中学上学。在学校期间，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和男孩子们逃学去街摊吃麻辣烫，去网吧上网聊天打游戏，这样的结果谁之过？是李娜的错吗？李娜本身没有错，因为在她生长过程中就没有得到正确与错误的辨别教育，就没有得到过正确的辅导。在自己家里自由自在，随心所欲。在父亲面前要星星不敢给月亮。在母亲面前觉得有人宠总是一件好事。在爷爷奶奶面前又是唯一的李家后代，视为珍宝。在姑姑面前疼爱有加，更说不出半个不字。让李娜的劣根性任意膨胀，变成了一个贪婪、自私、谎话连篇、游手好闲、野蛮无度的孩子。

每一个人从一出生就带着一种劣根性。随着这个人在生长过程中的环境影响，周围人的教育影响，社会环境的影响，自我修养的制约，这种劣根性就被深深地埋在心底。教育越好，修养越好，这种劣根性就隐藏的越深，不容易表现出来。这种劣根性就像一种病毒，在人体发育正常生长的情况下不会影响人体健康，一旦病发，就会感染你的皮肤，殃及你的全身。劣根性也是一样，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的生活水平越来越好，对需求的质量与档次越来越高，给人的欲望也越来越大。比如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人们的欲望是解决温饱不饿肚子，八十年代人们的欲望是想看到外面的事情，九十年代人们的欲望是尝试外面的生活，到二十一世纪初人们的欲望是全天候享受现代化的生活。近年来，随着社会的进步，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追求高质量，奢靡生活欲望的人越来越多。收入与消费的巨大反差，导致了一些人的劣根性有不断表现的可能性。

在李双的心目中，她认为对李娜的早期教育是做的正确的，没有教她做坏人，而是希望她也是一个优秀的女孩子，是一个自己认为的淑女。她也对李娜讲述过《孔融让梨》的故事，而且亲自买了苹果回到家对着老公李凤壮，儿子李阳，女儿李娜的面，说：

“娜娜年龄最小，你先来拿。“李娜非常聪明，知道今天妈妈这是摆的鸿门宴，故意考验她的，于是就说：

“还是先让哥哥拿吧。“李阳从小低调老实，自然不敢拿那个最大最红的苹果，挑了一个小苹果拿走了。妈妈看到这样的情况心里非常高兴，表扬女儿长大了，懂事了，于是就把那个最大最红的苹果给了李娜。李娜心里美滋滋的，感觉到了撒谎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又一次，李娜在幼儿园，老师把一个最红最大的苹果举在手中，对大家说:

"孩子们，这个苹果最红最大最好吃，你们都有权利得到它，但大苹果只有一个，怎么办呢? 哪位小朋友想要请举手。“很多小朋友举手了，也有几个小朋友没有举手，老师问这几个小朋友，有的说不要，有的说不喜欢吃苹果，当问到李娜的时候，李娜胸有成竹的说出了自己编造的谎言：

“我想把这个最好的苹果留给老师。”

老师听了，非常感动，说李娜最聪明，最懂事。于是就把这个最大最好的苹果给了李娜。从此，李娜更加确信说假话可以获得更多好处。并且知道要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能直接说出来，要学会说谎。以后李娜学会了撒谎，而且撒谎的时候并且特别淡定，也学会了见风使舵，学会了阳奉阴违，学会了打架、骗人，只要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不择手段。这对于她后来的人生奠定了一个很坏的影响。

李娜到二十一中上学需要住校。在一个宿舍里，时间短了觉得李娜这个人能说会道，知情达理。一次两次的谎言有人会相信，可是时间一长，谎言毕竟是谎言，再巧妙的谎言也经不住事实与结果的推敲，久而久之，同学们才发现李娜是一个心口不一假话连篇的人，即便有时候会说真话，多次上当受骗的人也不会相信李娜说的是真的。都认为李娜表面说的冠冕堂皇，心里自私自利之心比任何人都严重。一旦达不到自己的要求，便会变本加厉不择手段的加以补救，直到达到目的为止。

由于长时间得不得同学们的信任，李娜也会及时的调整自己的处世方法，明确了一个道理，知道舍不得鱼饵，钓不到鱼。所以在同学们当中花言巧语，用恭维奉承的语言讨好别人，打动别人，用小恩小惠收买别人。在一些同学们眼前总是一种非常无辜，非常明事理的姿态显示自己的个性。在这一点上胜过了母亲李双。

当时的学校，孩子们很多都买了MP3。MP3在当时也是一种奢侈品。一般的家庭是不会给孩子买这些东西的。一些家庭认为：因为常用MP3听音乐会影响学生的学习，也有的家庭认为这些东西与学习没有太大关系，而且价格也比较贵，是不会答应孩子们买的。真心实意愿意学习的孩子们自然就不向家长提这样的要求。可是一些追求时尚的孩子们用学习要挟家长，或作为学习的动力与家长增加学习的奖励，要求家长给购买MP3。很多学生通过这些渠道得到了目的。而对于李娜来说，自己的学习又不好，家庭状况也不济，向妈妈李双伸手要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向父亲和姑姑要钱，一下子也不会给那么多。于是，她想起了平时结交的那些小混混男生。李娜给他们提供本班的信息，外班的那些小混混来进行偷窃。李娜也非常聪明，出来不要本班丢失的东西。所以，李娜利用给小混混提供本班的信息，用物价十分之一的价格“买”到小混混们从其他班盗窃来的东西。自然，获得一个满意的MP3也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由于李娜非常聪明，善于伪装，直接的犯罪行为没有，想获得的东西轻而易举的就可以象征性的“买”到，心里美滋滋的。在李娜心里的贪婪自私已经膨胀到了没有爱心没有人性的地步。

有一次星期天，李娜的姑姑让李娜陪着姑姑去医院检查身体。检查完身体回来的时候，姑姑请客和李娜一起在一个小饭馆吃饭。姑姑点了几个菜，还要了几张馅饼。当服务员端着冒着油泡的馅饼放在李娜和姑姑的饭桌上的时候，坐在一边等着吃饭的母女俩，小女孩只有四五十，看着冒着油香的馅饼，似乎有一种眼馋的感觉，姑姑想分一张馅饼给这个小女孩。李娜看到了，立即用筷子挡下姑姑已经夹起来的馅饼，并且眼睛里冒着一种蓝光。小女孩的母亲看到这样的情况，拉着自己的女儿离开这里，坐到了很远的座位去了。李娜的心情似乎才得到了平静。

在学校的时候，李娜能够在熄灯以后，躺在被窝里吃东西。在其他地方吃东西，她会在来人的时候戛然而止，能够面不改色心不跳，立即表现出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在个人享受方面，她没有亲情，也没有友情，更没有同情。多少年来，在乘坐公交车的时候，经常浑水摸鱼不刷卡。被司机发现了，最多回头刷一次，大学毕业好多年一直使用的是四毛钱的学生卡。有一次前面下车的一个小朋友把自己的学生卡掉在车门口，李娜的脚已经落到了地面，看到前面小朋友掉在车上的学生卡，立马反身在拥挤着下车的车门口挤上公交车，捡回那张学生公交卡，理直气壮还沾沾自喜的装进自己的衣兜。因为丢学生卡的小学生已经离开了现场，知道这张公交卡的主人，也许只有李娜。所以，这张公交卡拥为己有是非常“心安理得”的。

聪明的作家，不会把人分成好人和坏人。而是会一分为二的分析问题，描写事情，刻画人物。好人会有不好的一面，坏人也有好的一面。可是作为我这样的笨拙作者而言，也写不出李娜有什么优点可以描述。那么硬要描述她的优点，那就是李娜在特殊的家庭中感悟到了一种在夹缝中求生存，在人群中求自我的人生哲理：人人为我容易，我为人人困难，只有保全自己，才能在夹缝中生存，只有自己拥有了，才是最最正确的选择，“自我优先”的理论才是人生的最基本原则。这样一个“自我优先”的人生理念一直主导着李娜的一切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