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白卷

作者/周中华

时光匆匆而过，转眼就是年末。新年一过，就意味着高中已经毕业，对于每一个学生来说，毕业至关重要。去年，学生上讲台搞过一段时间以后，同学们意见很大，老师们也觉得非常的累。毕竟学生的分数已经被得到了同学和学校的重视。对于上高中，上大学，学生的考试成绩已经作为录取与否的重要依据。就在这时，《一份发人深省的答卷》轰动了全国，也轰动了囫囵中学。文章是发表在《辽宁日报》头版头条的辽宁省兴城县白塔公社下乡知识青年、生产队长张铁生的一封信，张铁生的信写在辽宁省大学入学考试的物理化学试卷背后。信中说：“本人自1968年下乡以来，始终热衷于农业生产，全力于自己的本职工作”。“说实话，对于那些多年来不务正业、逍遥浪荡的书呆子们，我是不服气的”，“希望各级领导在这次入考学生之中，能对我这个小队长加以考虑为盼！”当时被称之为“白卷英雄”，是学生们学习的楷模，改革的先锋。实际，张铁生的语文成绩是38分，数学61分，物理化学6分，都未交白卷。，重要的报纸又转载了张铁生的信，又另加编者按语“这封信提出了教育战线上两条路线、两种思想斗争的一个重要问题，确实发人深思。”随后，全国各地报刊纷纷转载，张铁生一夜之间成了名噪全国的勇于交“白卷”的反潮流英雄。

毕业考试即将进行，面对如此重要的时刻，李天胜也和大家一样，倍感焦急，希望自己能够考出一个好成绩。李双看着疯狂复习的同学们心里有些失落，自己的平时成绩那么差，现在再努力也无济于事，还是约几个学习好的同学到考试的时候，给传个纸条，好让自己及格。李静心里非常平静，因为她平时学习就非常的刻苦，毕业肯定没有问题，争第一没有这样的兴趣。只要自己努力了就可以了，学习不是为了考试，是为了长知识，学本领。

考试成绩公布以后，全校哗然。本届毕业考试李静总分排第四名，李双排146名，而李天胜排第一名。李天胜在小学的时候是班长。到初中和高中任何职务都没有担任过。只是在学校的大批判组担任过美术组主力。不上课的时候也挺多。自从上中学，学习成绩急剧下降。为什么会排名在全届第一名呢？这还要从张铁生的《一份发人深省的答卷》说起。

今天一开始就是考的语文，语文卷子一共有五个大题。前四个大题都是语文基础知识题。第五大题是分析一篇小短文，小短文的题目是《“小灵活”该卡死》，短文的意思是反对走后门的小评论。考题要求分析段落大意，总结中心思想。李天胜没有按照规定要求的内容答题，而是在小短文的后面又写了一篇小短文，题目是《赞“小灵活该卡死“》，短文的中心思想是对《“小灵活”该卡死》的赞美与支持。考试卷收回老师办公室以后，语文老师韩凤莲在判卷的时候发现了李天胜的这张考卷，有些拿不定主意，随机请示了艾天宇校长，艾天宇看了李天胜的卷子说：

“好文章，这是反潮流的典型，应该给满分。”

“给满分？！”很多老师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艾天宇校长，似乎是异口同声的问到。

“怎么？不可以吗？” 

“满分是100分啊，100分就意味着没有一点点错误啊？” 韩凤莲老师有些不解地随机问到。

“符合政治要求的，就应该给予支持，至于说不符合十全十美的原则，你们可以酌情扣几分吧，但是这样的主题思路应该支持。”艾天宇校长再次补充到。韩凤莲老师只好以扣除错别字为由，勾画了几个错别字，扣除了5分，最后得分95分。语文95分在当时已经是一个最高分了，最好的学生语文考试也刚刚过了90分，这个95分确实开启了近年来语文考试的先河，轰动了囫囵中学的整个校园。

下一节课是考化学。化学仍然是五个大题。李天胜又在最后的第五题后面写了一篇小文章，小文章的题目是《用化学所学过的知识谈循环复生论》，主要内容是采用物质不灭定律，解释生命的再生可能性。这次化学老师没有征得艾天宇校长的同意，直接给李天胜的化学卷子上写上了一个95分。

第三门课是物理考试。物理考试李天胜采用了一个更新的思路获得了第三个95分。那就是利用大家亲自组装两管收音机。全班分四个组，每组十个人，大家看着，一个人一个人的现场组装。经过几个人的组装，这些电子元器件已经在大家的记忆中记忆非常深刻了，后来的同学不会也会变得轻车熟路。而李天胜别出心裁的要求蒙着眼睛去组装这台收音机。就这一点，让物理老师周玉直接给了一个95分。

李天胜的第四个95分是政治考试。政治考试并不是按照考试卷给的分，而是在全校老师的临时评议会上，根据该同学的政治表现给出的95分。这四门功课已经超乎寻常的拿下了四个95分，已经创造了近年来学生考试成绩的新记录，其他科目尽管有些老师不服气，但是还是不会给出不及格的成绩。这样下来，总成绩肯定打破了近年来学生考试的最好成绩。排名第一已经不是屈指可数，而是绝无仅有。

一瞬间，李天胜的名字在囫囵中学炸响。李天胜满以为李静会和大家一样，给这个在小学就一起当过班长的同学给予一个赞誉的表达。可是李天胜在轰轰烈烈的嘈杂声中期盼一天又一天，最后还是以“泥牛入海”而告终。这给李天胜是一个莫大的心里打击。

再说李静。李静并没有把这次考试看的那么重要，只是觉得这次考试是对自己学习与理解的一个验证，至于考了多少分，她从来没有上心去看看。她的学习目的就是想掌握更多的文化知识，为将来的人生目标奠定基础。

李双反而觉得意外的兴奋，因为不论依靠什么方法，最后至于达到了60分以上，尽管是在同届最后的倒数第十六名，毕竟可以毕业了，可以拿到高中毕业证书了。有了毕业证书，就有希望进城找到工作，能够进城找到工作，就有希望嫁到城市，成为城市人，住上城市的楼房，过上城市人的生活。再不要日晒雨淋，再不要下地干活，再不要当这个农业户的农民。

毕业典礼那天，全校师生聚集在了体育场主会场，“囫囵中学74届高中毕业班毕业典礼”的横幅张贴在主席台的最上方。主席台的背景墙的正中央悬挂在毛主席画像，画像两侧各设置了三面红旗。主席台庄重而热烈。主席台上坐着艾天宇校长，两边还有校领导和各科的主任。台下的会场按照毕业班各班列队在会场中央，一年级的同学们站在会场的中央的两侧。各班同学们整整齐齐，横竖成行。七班的李天胜隔着八班的队列，偷偷的看到了九班队伍中的李静。李静全神贯注的站在队伍的最前面。李天胜只能远远的望着李静的背影，黄色格子衫的背后两条粗大的辫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着微弱的亮光。李天胜心里仍然在暗暗的想：只要努力，一定要让她和我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

主席台上的高音喇叭已经发出了巨大的声响，艾天宇校长开始讲话：

“高二的同学们，今天虽然是一个毕业典礼，今天的意义不仅仅是一个毕业，更重要的是你们大多数已经年满十八岁了。十八岁，是一个开花的年龄，也是一个拔节的季节。十八岁，像金子一样闪光，似玫瑰一样芬芳，十八岁，有着太多太多的梦想。孩子们，请允许我暂时还这样称呼你们。因为，虽然你们站在这里即将举行毕业典礼，今天也是你们的成人礼。可在父母和老师眼中，你们依然是孩子。你们会任性，会叛逆，更可能受伤。所以，我们的父母总是伸出双手在你身后环绕着你，不是为了什么，而是为了随时能在你跌倒的时候扶住你，拉起你，拂去你身上的尘土，擦去你脸颊上的泪珠；我们的老师，依然披星戴月，三尺讲台，一根粉笔尽可能多的向你们传授知识，只为了让你们在前进的道路中手中有更锋利的武器披荆斩棘。从今天起，你们已经度过了快乐的童年，懵懂的少年，即将迈入理智而成熟的成人行列。成人意味着独立，意味着担当。成人意味着责任。责任是男人的魅力，女人的韧劲；责任是你懂的爱自己，更懂得爱别人。成人还意味着尊严、使命、博爱、平等、道义等人类特有的价值观。明天你们走出这个校园，记得自己已经是一个大人了。现在你们选择勤勉和奋斗，也就选择了希望与收获；选择了纪律和约束，也就选择了理智与自由；选择了奋斗与艰难，也就选择了练达和成熟；选择了拼搏和超越，也就选择了成功。

同学们，让我们齐心协力，奋发图强，从今天起，书写我们人生的未来辉煌！“艾天宇校长的讲话激起了在场同学们的热烈掌声，好长一阵子雷鸣般的掌声在囫囵中学的上空飘荡。艾天宇校长的讲话深深地激荡着十八岁同学们的心房。这是一个庄重的时刻，这是一个让同学们永远难忘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