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联往事
叶向光
一千多年来,春联已是中国传统文化中流行的一种习俗,它不仅可以表达喜庆与祝福,还可以传达某种深刻思想。
小时候,父亲逢年过节给村里人写对子的身影我仍记忆犹新:他左手是烟,右手是笔,在烟喷雾罩中完成一副副作品,那惬意的神色,显示出享受的快感深深的吸引着旁观的人群。那时,我为父亲自豪,便情不自禁地帮他摆晾,很有些分享功劳的味道。
算是出身于书香世家的我,十来岁时就取父而代之,成为村里写春联的骨干之一,并把这份儿手艺享用了一辈子。
在村子里住时,村大村小,我都是首席书写,也没影响忙腊月的家庭活计。可当调到县城后,每到腊月时份,我要算是最忙的人了。
在知识分子成堆的镇上,写对子竟然对我产生了压力。其不仅有堆积如小山的红纸卷儿在催促,更有书家高手如云的“威胁”。所以,既要完成“任务”,更要满意嘱托,还要达到无形的平分秋色的水平。
为达此目的,虽显邋遢些,还不至于把忙腊月的担子撂給拙妻,便一是提早安排了当要营生,二是夜间加班到临晨两三点甚至三四点。寒冬腊月,火炉甚解人意,也大受忙乱而应接不暇地烘干着我的一件件“作品” 。
多数人是按需而裁夺好纸张送来,可少数者把整张卷送而来(其中难免有妻不熟识者,我得别作记号),更有极少数者(当然是朋友)只甩下话让我夺量。这样一直持续到大年三十,等着接待那些赶来突击的比我还要忙活的人。
给别人写对子我是“照夲宣科”,最后給自家“末底捞稠"一一自编自导。年限久了,不少人知道我的作派,所以在拜年之际,总是要转来看看老叶的新贷色。一年一说,大多不记得清了。唯有一年(大约是八三丶四年),我写了一幅不为对联的对联,上联是“牛马般工作” ,下联是“神仙般生活”,横披是“基本如此"。过后竟引发了少数观赏者的非议(也带开玩笑之意)。待我有权解释后,便留下了一个美好的“传说”。
十大几年的“为人民服务”,操劳着我的身手,虽说赔了点笔墨,但却给了我书写坚持不懈的机遇,并让我在翰海畅游中享受到了传承中华国粹的快乐和幸福。借此春节即将到来之际,我应向给我提供机遇和加勉的朋友们致以深深的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