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第71期
诗经故里文化传媒总第4253期
微小说《堂哥》
啸天
由于疫情肆虐，好久没有回老家了。最近赶上老舅三周年祭日，无论如何，都得回去一趟。
舅家和我们是同村。 那天过完事，听村上人说，二堂哥半年前，因患脑梗，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落下了偏瘫。如今，二堂哥说话口齿不清，右手拿筷子，抖抖索索捉不稳。整天不是与轮椅为伴，就是窝居家里背炕板。其情甚是可怜。闻言此事，我心中一颤:二堂哥一生性格要强，勤劳质朴，才七十多岁，竟身染病患。这不禁让人唏嘘不已，心生悲怜。
手足情深，兄弟义重。当即，我决定登门探望。我和妻子买了【纯牛奶】、【猴头蘑菇早餐饼干】及【八宝粥】各一箱。前往二堂哥家，他家就在村东，三五分钟，来到了门口，大门紧闭，屋大院深，敲了很长时间，二嫂才小跑出来，打开门一看是我俩，既意外又惊喜。忙不迭地说道:“快进来，快进来！”说着赶紧接过礼品，“你看你们两个，来就来呗，还拿什么东西，又不是外人。”她客套道，我看得出来，二嫂是真诚的，丝毫没有虚情假意。
来到上房正屋，二哥躺在炕上，面容憔悴，精神萎靡。看到我们来了，挣扎着想要起身，几次努力都没有成功，我们几人赶紧跑去搀扶他坐了起来，他费力的抬起手，颤颤索索地指了指我们，又指了指二嫂，嘴里“啊哦，啊哦”说着含混不清的话，二嫂忙解释:“你二哥让你们坐，叫我给你们快倒水。”我关切的问:“哥，最近好吧！恢复的怎么样？”一句话勾起了二哥的伤感，他触景生情，竟然“呜呜呜”地哭了起来，抖动着肩膀，抽泣不已。我们有些猝不及防，心里不由一怔。忙安慰，又赶紧转移话题，二哥才慢慢的从刚才伤心的情绪中摆脱了出来。
这时，二嫂从客厅端着水杯进来了，我们接住，放在桌子上。我就问:“红建【堂侄】最近回来了没有？”二嫂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唉——，你哥刚病的时候，回来了两天，单位请不了假，就回【天水】了，工作忙，也很少打电话，你哥在医院住了一个月，都是我和红丽【堂侄女】轮换着经管。幸亏女儿嫁给了邻村，你说这人老了，儿女不在身边，还能指望谁呢？”二嫂又长叹了一声，接着抱怨道:“我也七十多的人了，心脏病，高血压，糖尿病等，一身都是病。伺候你哥扶起扶坐，端屎接尿，白天晚上都不得安然，我确实有些吃不消。你说娃娃都有自己的家，自己的事情，我真的很担心，我现在这身体，如果走到你哥前头了，我不知道你哥咋办呀？”二嫂说着，眼泪就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又轻轻地用袖子擦了擦。二哥在炕上，看到此情此景，再次受感染，又“呜呜呜”的哭了起来，我们心里也酸酸的，非常难受，却不知道怎么安慰……
我们连忙帮他俩擦拭眼泪，嘴里说着苍白无力的话:“哥，嫂子，你们别哭了，也别再难过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过了好久，他们终于止住了哽咽。我媳妇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就没话找话的问:“红建过年回来吗？”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二嫂听了，眼睛又红了:“别提了，人家嫌咱农村屋子冷，好几年都没有回家过年了。前一向，孙子到西安考研完，途经眉县，都没有回来看一下，还说啥呢。”二嫂心里似乎有倒不完的苦水……
我们再也不敢提及家里的事。就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几句村邻乡里的事儿。过了一会儿，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提出要走，二嫂连忙阻止:“稍微等一下，我给你们剜些菜。”我说:“不要，不要。你就别忙活了。”二嫂执意坚持，似乎心里过意不去，我们也不好再说什么。一会儿，二嫂从屋后，给我们铲了三个大白菜，剜了半蛇皮袋子菠菜和蒜苗。“你别嫌弃，咱农村再没啥，都是自家种的，不值钱。”“好，好，真正的绿色食品。”我接过袋子，二嫂送我们出门的时候，我忽然感觉:诺大的院落，十分的冷清……
回家的路上，我百感交集，思绪万千:老人，特别是有病的老人，难啊！
原创首发
2023年1月12日
作者简介
啸天，原名李拴强。宝鸡市眉县人，中学高级教师，爱好文学和旅游。曾有诗歌，散文，小说在《泼墨青春》，《炎黄文学》，《力军文学》，《山西作家》，《今日头条》等网络平台发表。
编辑：叶子 贺宝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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