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记憶"川流不息的内水，河埠头“

         作者: 张振华

         那是柒零的事，我住在外婆家嬉戏了几天。那年初夏的夜晚，电闪雷鸣，乌云黑压压地席卷过来，一场暴风雨正在江南大片空域酝酿。各处的雨系云、涌动集聚往这边急赶，像是赶庙会一样，你拥我挤。在姚桥段夹江中，有十几艘载重行驶的帆船，处境十分危险。由于暴风雨的汹猛，随时随地都可能掀翻它们，并可葬送江底。就象海燕的作者，高尔基在文中写道: “让暴风雨来吧！来的再猛烈一些！”但我心里暗想：再也不能这样来了，再来就要命了，这是开玩笑。

              天空满眼漆黑，江面上除了暴风雨在怒吼，再也听不到其它船只的马达声了。桅杆上被风吹的摇晃的马灯，它的亮度、远远照亮前方航行水道的要塞。 船老大凭着水上砺炼的经验，正全神贯注地双手紧握着船舵，显得冷静而沉着。乌黑的眼睛睁着大大的目视前方内水入口，"去姚桥河埠头集散地紧急避险！”江面上随着暴风雨力度的剧增，帆船处境也显得越来越危险。风大浪高，船身摇晃不止。 船老大正想方设法，把握时机瞅准船头的角度，和切入内水入口，然后再借助风力，准确插入内水河道的中间位置，瞬间整个船身，纵然驶进姚桥内水河道，好险啊！终于摆脱离了险境、化险为夷了。这活儿既危险，又有技术难度。淌若船舵把握失误，就会发生船翻人亡。不过这些人，个个都是历练行驶江湖多年的老手。船到了内水航行技术难度就不算是太高，这不过航道狭窄 ，凭经验借助风的力量，把握好船头与河道中心，均可疾驶姚桥河埠头，险情即可解除。 其它船只极积仿效，如鱼儿穿溪娴熟切入。

                 那一夜我睡在床上，根本不知道江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就是久久难寐。暴风雨终于在凌晨抵达，袭击了这个江边小镇。奇怪的是，第二天清晨东方神奇地发白、放睛了。半圆型太阳红着脸，徐徐从地平线上升起。马路两傍电线杆，梧桐树，以及向人发出微笑的向日葵，大部分被大风折断了。有些既便是没有折断，也是东倒西歪一片狼藉了。帆船在埠头东西两段河道，停了二十几艘，他们不象是送物资的，大概是来避险的吧。清晨我怜着篮子来到埠头，刚走十几米远远看见，埠头两侧帆船桅杆帆布落下，这剩下又粗又长光秃秃的桅杆，它的高度足足有三丈之高。顶端还栓着几根粗绳和滑轮，大概是起帆落帆用的吧。清晨他们连早饭也未吃，大概昨夜忙的太累的缘故吧，所以起的迟了。

         船仓小卧室烟囱冒起了白烟，一阵阵烹调芳香从小窗飞出，啊，好香啊！……帆船甲板是木质的，衣服晾晒在甲板象是一条彩旗，红兰绿黄白五色在晨风中逍遥飘荡很有看点。 忽然听到了一阵童声，哦！是小女孩在学习念，唐代白居易的诗词呢。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 大人们纷纷上岸去镇上购物补充生活给养。因为去昆山送货，在江里一飘就是几天，所以生活食材必须充足。

               江南姚镇帆船河埠头集散地，位于润洲东乡，姚桥镇东街，老百货公司商店对面。镇南小巷尽头，是一条横穿东西方向的终年行驶帆船的大水道，帆船埠头就坐落在巷口中央。姚桥帆船卸货河埠头，东濒长江夹江口约一公里。西濒石桥乡政府止，全长约4公里。别看这个不起眼的江南夹江内水小埠头，这水道可通达镇江，常州，扬州，无锡，仍自上海等地。是当时全镇对外物资贸易交流的重要水运出口。长住人口: 45310人。土地面积约: 56.19千米。工业企业: 912个。这就是江南众多的名星小镇中最亮，最耀眼的璀璨明珠一一一一姚桥镇。

      河埠头形态是有多种样式的:

           有淌水式，双落水。单落水，悬挑式四种。

           河埠头一般理论上讲是，用于人们涉水，洗涤，交通，交易，嬉闹的重要场所。

              今天是惊蛰，万物蛰伏苏醒的季节。江南已是鸟语花香，蜂蜜蜂追逐采蜜芬芳情景了。绿绿的青草，红红的鲜花，小麦抽着长长穗芒并随着太阳旋转。光秃秃的树稍也挂满了绿叶，啊！春色点缀了大地美极了。几艘大型帆船昨夜就已通过了柳树沟，并悄悄地驶入姚镇河埠头等待着卸货。埠头领班老姚，是一个忒好的人，是当地有名的能人，样样事务都精通，一看就会，过目不忘，在工友中威望很高。他有早起的习惯，每天天蒙蒙亮就起床了，有事没事，不刷牙不洗脸，不烧早饭，而是先到埠头遛一圈，看看有什么事。哦！活儿来了，快，快快回去吃早饭，组织工友卸货，早些放行走船啊……8点了埠头钟声响起，十几个工友上工，老姚扛着跳板一步一步下埠头台阶，约到第十节，将跳板一头搭放在船邦上，另一头搭放在埠头石板上，作卸货扛包行走之用。工友们雷厉风行，健步通过木板上船，两人抬包一人背。背包要掌握住要令，两手向后紧扣包角起身。这一袋负重80kg，要行走通过40公分宽，8公分厚，长约二丈的木板，是要有一定的胆量和勇气的。若负重行走时，腿肚子发软，或脚下打拌，或行走不稳将会连人带包摔进河中。但工友们这种活干的多了，窍门早已都掌握了，并且都十分内行。这见他们每人包背着麻袋，一趟又一趟，很轻松地走下了木板。豆大的汗珠顺着耳夹滚滚流下……送水的王大娘喊道: 大伙们、快来，快来、歇歇脚，喝口水再干！小姚来到王大娘身边，接过蓝边碗大口大口、咕咚咕咚地喝着。汗衫象在水里刚捞起似的，湿淋淋的……是啊！劳动人民生活来源，是用心血和汗水浸泡得来的，是干干净净的，从不带有半点瑕疵的。所以他们吃什么，喝什么都感到香甜。能吃能睡，根本不存有营养过剩一说。

            是啊！在那个工业落后的年代，没有吊車，也没有龙门吊，更没有皮带输送机，插車装卸机械之类。全凭一腔爱国精神和一腔热血和勇气。肩扛，肩挑，腰背，板車推拉，或使用牛马車。所以人们就显得格外的劳累，辛苦，疲倦。正因为劳动人民付出的多，得到的少，生活压力大负耽重。要想获得更的生活精神能源，就得起得比鸡早，干的比牛多，体力消耗大，但相应地饭量也增大。但是，那个年代，人们的思想是很进步的，根本不是为了自己捞多少生活能源，而是更多想的是，为国家，为人民多创造财富，把更多的剩余劳动价值，贡献给国家，贡献给人民最需的地方……同志们！这是多么纯朴可爱的爱国情怀呀！他们不是飘亮的花朵，也不是美丽的云彩，可是他们为国家挥洒汗水，用纯朴的勤劳付出释放出的爱，原比花朵，云彩还芬芳，还美丽！难道还不值得人们的敬仰和爱戴吗？那是红彤彤学雷锋的时代，根本不在存有吃闲饭，坐豪华办公室看报纸，喝着清茶，抽着高级烟，吃的细皮嫩肉大腹便便，听汇报，拿着人民的薪水，不为民做事的，手脚不干不净的人。而是个个思想觉悟纯洁，生活作风正派。不存私心，不利用职权谋私利。一心为祖国繁荣昌盛，而努力付出自己的一切。 

          综述以上，小镇在那个特定的年代，没有机井农田灌溉，更没有生活水井和自来水，所以河埠头，姚桥水道的使用功能，在人们的生活中就显得位置极为重要。

                在平素的日子里，人们农业生产，农田庄稼成片成片的水稻灌溉，洗衣，洗菜，全镇人生活用水，都是依靠这条水道河埠头，为小镇人民提供了生活用水的一切需求。有人不仅要问？老师，人们天天在这条河，洗刷各种生活用品，包括生活用水，水质是否会受到严重污染呢？老师回答你，不会的！这是因为这条河是活水，每年惊蛰春雷鸣响，几乎天天上午涨潮，下午退潮。水质天天更换是流动的，不过有点浑浊，但是挑回去，缸里放点明矾沉淀，水质就非常清澈了。再说那时长江船只多数是手工木质帆船，机械船很少，或许有少量废柴机油排泄倒入，可能造成轻微水质污染，但是问题不会太大。

         如今回眸过去，河埠头已离我们远去，旧址新貌有着现代生活气息。姚桥港河道依然不变，川流不息，天天潮起潮落，河水满满，鱼虾跳跃。人们再也看不见雄伟的白帆，和埠头卸货、汗流满面的工友，以及河中洗衣洗菜的人们了。那一幕幕生活图景，已被新的工业革命发展所代替，再也回不来看不见了。 但是那里曾经是他们过去所做的一切，一切不懈努力，不懈怠的创造，却为今天的全镇发展，奠定了扎实的工业发展基础。功不可抹，成绩满满，在共和国的社会史历册，字里行间里，会重重的写下一笔的！

         人世有代谢，往来成古今。是啊！人间的事情，社会向前发展，来来往往更迭变化，是经常发生的。今生产物终究会代替旧事是必然的。

 备注解释:

        苏州话叫河埠头，踏道头。七十年代前在江南村中的河道，用长条石修建的一种设施。专供人们洗刷，小帆船卸货上货的商品集散地。

嬉: 西北叫玩。南方叫，嬉的意思。

     2023年1日13日，于江南儒人故里，张振华。

             作者简历 

       张振华，网名:飞歌琴声，男，籍贯，江苏镇江市人。现年65岁。生于1958年，中专学历，退休干部。

      历任，国企主任，公路货运公司经理兼会计，技工学校职业道德课讲师，学生管理处，行政科，科长等职。

爱好写作，垂钓，拍摄，书法，养兰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