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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天，由宋芳协办的市妇联大调解中心，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顺利挂牌，挂牌仪式上杜兵一首“窗外”的诗歌，正由广播电台的播音员朗诵：“有一年，我们携手/在一起画出了蓝天，还有白云/有一年，风云突变/我们之间的手，也被渐渐分开/我们已经离开了多少年/多少天/我们在渐渐变老的过程中/有时候也会渐渐唤起回忆/我们回忆在一起共画蓝天的美好/回忆那些，人生短暂的情谊/是怎样保留下来的/于是，我就想再一次牵着你的手/陪着你走/一直走过那段天荒地老的岁月河/去重现光明。”
那天杜兵也出席了大调解中心的挂牌仪式，诗歌犹如余音绕梁，在参会人中间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妇联秦主席首先为这首诗的作者叫好，秦主席想好了，只要有机会他就会在全市范围内扩大杜兵的影响。秦主席甚至把作协主席肖华山也请了来，或许就是要让她这个老同学来听听看看市妇联究竟有没有实力和人才。
当然对这首诗歌感触最深的人还是宋芳，她仿佛已经沉浸在诗歌的氛围里久久不能自拔。
肖华山下意识地先用目光搜寻他以前的儿媳宋芳。宋芳没有因为杜兵的结婚而从外面搬回肖家，宋芳一个人继续在外面居住。此事弄得肖家父子寝食不安。肖华山一看宋芳的神态，就知道宋芳也被这首诗歌迷住了。按道理说，诗歌不能当饭吃，又挣不了多少钱，那么为什么在社会上，还是有那么多的人在追求这方面的精神享受。
在物欲横流的现实生活中，也只有像杜兵这样的文人，每天在为家里的开销暗暗担忧。杜兵很现实，如果杜兵写出来的诗歌有人买的话，他可以写它个几天几夜，但是杜兵没有这样想过，他只想通过自己的双手把小家庭的日子过好，同时杜兵也不愿意割舍和宋芳的那份情谊。反正外面说什么的都有，时间一长，连肖霞在外面也隐隐约约听到一些杜兵的负面消息，就在这时候，杜兵正在为肖霞调动的事情犯愁。
杜兵想去找秦主席，请她帮帮肖霞调动的事情，秦主席见过肖霞几次，秦主席不但说肖霞为人善良，而且还说肖霞人品极佳，杜兵听了心里不托底，人品既然有极佳的，也就会有极差的，现在极佳的是肖霞，那个极差就应该是宋芳，既然知道宋芳人品差，那干吗还要让她当女工部长。对其中的关系，杜兵无法从秦主席和肖华山之间去寻找他们的渊源，或许宋芳离开了这个圈子的扶持，宋芳也应该回到她从前那个合成纤维厂到车间里去当统计员才对。不过宋芳曾对这种模式至少是默认的，这个模式已经使宋芳摆脱了基层第一线的劳动，使她用不着再回到每天机器轰鸣的车间。
从表面上看宋芳现在的生活还算安逸，不愁穿不愁吃不愁房更不愁钱花。宋芳缺的就是精神，宋芳总是在苦苦求索之中寻觅知音，她既然已经喜欢上了杜兵，那么她会把自己的一切都和杜兵的命运联结在一块，宋芳对杜兵的爱不是非要结婚的那种，而是相形相随的那种寄托，这也是一个缘分，对于一个缘字，杜兵可以做出种种解释和推断，但是宋芳最喜欢听杜兵讲这里面的道理。
也不知道是秦主席故意让罗一珍从中传话，还是罗一珍看出来杜兵最近有点心不在焉。有一天，罗一珍也就在杜兵的耳朵旁敲击了一句，“听说秦主席在人事局里没有人认识。”
杜兵听了这句话足足思考半小时，杜兵有所领悟，在市级机关里人和人之间的说话和交流有时候只能点到为止，除了宋芳可以在杜兵面前直来直去以外，其他人都是如此，包括秦主席在内。
在杜兵的眼里，罗一珍的神色就好像是妇联机关里的天气预报，杜兵对罗一珍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只要罗一珍说话如果让杜兵听到，他可以从她的不露声色中，判断出整个机关里有可能会发生的一些事情。说起宋芳和罗一珍两个人的关系也不差，但是杜兵从来就是以宋芳的消息为准。
这几天，宋芳好像又恢复了常态，她又主动跑到宣传部来找杜兵，说：“人家问你是不是愿意把那首诗歌‘窗外’配上音乐。”宋芳特意跑来征求杜兵的意见。据说广播电台要把杜兵的一首“窗外”作成配乐诗朗诵然后及时播出。没想到杜兵对此反应一般，杜兵在机关里的低调大家有目共睹，杜兵自从生出和宋芳的花边新闻之后就更加注意这方面的举止言行。
路过办公室的罗一珍却看出了杜兵当时和宋芳两个人的眼光一接触所冒出的火花，看到这些，罗一珍的眼神有点诡秘，她似乎已经猜到了一些什么。有时杜兵也会用余光看罗一珍窥视自己的表情，这时候的杜兵会故意咳嗽一声，好给宋芳提个醒，宋芳马上会主动和罗一珍搭腔，说，“罗部长，你今天穿衣服这种款式的，我怎么就买不到呢，”罗一珍马上走进来打着趣说，“喔哟，你宋部长买不到的款式，我照样也买不到呀。这是外国进口的。”宋芳心里倒抽了一口凉气，宋芳也就装作笑说：“是呀是呀，是进口的。”
没想到有时候秦主席也会进到门里，她笑眯眯地问，“宋部长和罗部长，你们两个人今天心情不错嘛。”妇联是女人扎堆的地方，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女人一有空就谈论穿啊吃啊，还有玩啊等。
这一天就是如此，杜兵又碰到了这种情况，杜兵想趁势朝门外走去，没想到被秦主席喊住，“杜兵，你是不是看我来了就想溜。”
杜兵跑到门口忙把脚步收住，心里“咯噔”一下，暗暗想：坏啦，全他妈的坏啦，杜兵有时候心里也会说粗话，但是杜兵牢牢记住“伴君如伴虎”这句话。这一句话好像不是杜兵的外公讲的吧，是杜兵在哪本书上看来的。 杜兵回头一笑。
秦主席说：“难道我还会吃了你，”秦主席说完又朝宋芳看看，宋芳心里当然明白，但是她装聋作哑。秦主席说，“杜兵，你到我办公室里来一趟，你们两位部长也一起过来一下，我有事情找你们。”
怪不得宋芳的右眼皮一直在跳，宋芳想跑开也来不及了，而罗一珍的心里却想得更加复杂，莫不是自己又在秦主席面前讲错话了，罗一珍在最短的时间，用最快的速度把这几天的事情全镜式地过了一遍，罗一珍发现在最近一段时间里，王媛媛倒是变得不声不响。
今天秦主席的面容看上去非常严肃，秦主席首先向在座的各位通报了一个非常不幸的消息，三个人听了不觉大吃一惊，不由得都惊讶起来。
王媛媛的丈夫怎么会变成植物人的。秦主席说：“怎么会变成植物人的问题这要问医生，我只是想说的是王媛媛，现在忙完了单位里的事情又要忙家里，忙完了家里还要跑到医院去陪夜，这几天人憔悴的都不像样子，她手上的工作，我想你们能帮着做的话就尽量帮帮她。”
杜兵心里顿时纠结起来，他平时也把王媛媛当作恩人来对待，在杜兵录取公务员的过程中王媛媛没有帮倒忙。杜兵偷偷朝宋芳看了一眼，宋芳向他抱以苦笑。这两个人对秦主席说的话已经心领神会，如果有空的话，一定还要到医院里去看望一下王媛媛的男人。两人的微妙表情当然也被秦主席看在眼里，秦主席心想这两个冤家啊，我拿你俩真没有办法。
秦主席还说：“今天是周五，大家有没有兴趣跟我到基层去跑一趟，晚饭有他们安排。大家说：“服从领导安排。”
“出发！
作者：王荣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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