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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四月天》之二十五、二十六
孔凡辛
二十五、
王强在编委会的工作结束后并没有去找陈竟男。他要靠自己的努力挣得生存一席之地，尽管他连连走下坡路。他先是到一家广告公司工作，公司经理要他做眼镜广告，王强连夜起草了关于制作眼镜广告的宣传大纲。干不了几天，业务组开晨会，一个青年人，大概是业务组长，要求业务员每天要向他汇报业务进长情况，王强在大公司独来独往贯了，哪里受得一个小青年来管他，二话没说，当天就辞了职，不干了。
接着又在江北找了份工作，是做自动门的，工厂在外地，有了业务，把数据传过去，量身定做。王强把自己这几年在大公司的业绩吹嘘了一蕃，说得业务部主任（也是个青年人，姓宋）舔嘴咋舌，中午宋主任请王强在酒店吃了一顿，边吃边谈，当下立了合同，宋主任把底价报给王强，超出部分不管多少，都作为业务提成。王强觉得不错，于是双方在合同上签了字。还差个公章，宋主任说，公章在出纳手里，得回业务部。回到业务部，出纳已经到了，是一个四十多岁中年男子，比起宋主任世故多了。
你好，王强主动向这男子打招呼。
郎出纳，宋主任向王强介绍，又对朗出纳说，这是刚来的业务能手，王强。
欢迎，欢迎，郎出纳伸出手去，和王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我们刚起草了份应聘合同，你看看还有没补充意见？宋主任对郎出纳说。
这时郎出纳将合同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加了这么一段：此合同只限于和本单位的业务合作，如和其它制作自动门单位发生业务关系，则追究相应的法律责任。然后给王强过目，由于王强对当时安山市的自动门行业的基本情不甚了解，就签下了这份合同。
第一个月王强就拿下了一排自动门，由于底价较高，王强只挣了几百块钱。
跑着跑着，王强渐渐掌握了安山市自动门门业的基本动态，并从其它几家门业厂拿到了最低的底价。这时刚好王强接到了一笔大业务，但是对方的报价很低，王强打电话和宋主任商凉，宋主任一口回绝了。
王强只好和别的厂家合作，但又碍于合同的的约束，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和江北的厂家解除合同关系。
王强一大早赶到江北，宋主任和郎出纳都不在，只有一个女业务员在联系业务。于是王强打手机给宋主任，把自己辞职的事情告诉了宋主任，宋主任说，他不在安山市，这事你跟郎出纳说就可以了。王强又打手机给郎出钠，不通，又打了一个，还是不通。王强问女业务员，郎出纳什么时候来，她说，他有时候来，有候不来。这可急煞了王强。没办法，只好等。中午时分，郎出钠终于开着轿车来了。王强赶忙迎上去，把自己辞职的事告诉了他。郎出纳迟疑片刻，说可以啊。王强说，那么你把原合同拿出来，宣布做废。郎出纳说，合同不在我这里，在宋主任那里。王强又问宋主任在哪里？他回老厂办事去了。于是王强又打手机给宋主任，宋主任回复，合同在他的抽屜里，郎出纳有钥匙。王强将原话转告郎出讷，郎出纳半晌才说，你的那份合同呢？这时，王强才想起，由于早晨出来时匆匆忙忙的，把自己的那份合同拉在家里了。没有办法只有打电话给玲子，玲子又不知道王强在江北什么位置，于是约好在江北码头见面，好在办事处离江北码头不远。又过了一小时左右，玲子终于来了，他们一起去了办事处。到了办事处，却不见一个人影，急得王强大喊小叫的。
你咋呼什么？那女业务员从里屋走了出来，我哥回家吃饭了，你下午再来吧。
于是王强和玲子一直等呀等呀，直到傍晚郎出纳才回来。双方交出合同，当面撕毁。
这是一桩数目较大（十几万块钱），但历时一年多的马拉松式的业务。地点是仰仪的鞋都，六排自动门。王强选了一家报价最低的门业公司，预计个人收入是一万块左右。但最后王强拿到的只有六千块钱。
现在钢材价格一直在涨，可以说是一个月一个价，能给你六千块钱已经很不错了，曹老板对王强说。
王强明知受骗上当也无话可说。早知如此，这门就在江北做了，还费了这么大的周折，但世上没有后悔药，吃一錾长一知吧。一年多的时间只挣了六千块钱，一个月的收入不到五佰块，想当年业务高峰期，王强一天就能赚几千块，但此一时，彼一时，要不怎么说喝凉水也塞牙。
谁说喝凉水不塞牙？接下来王强碰到的事情更悬。这是一家开发地下水的小公司，老板老龄很轻，姓曾，只有二十几岁，不是本地人。别看人家年级小，可合同签得很精，合同是这样写的：
一、
二、薪水标准
在足以证明应聘方在付出实质性劳动下
月业务量：一项：现金1000元
二项：现金2000元、话费100元
月业务量超出二项以上，每项奖励|以500元提成计费劳动报酬
月业务量在五项以上，奖励1000元，按实质性百分比比率补贴灶报销车程路费。
三、为了鼓励员工的积极性，在足以证明应聘方付出实质性劳动前提下，第一个月业绩为零时，受聘方支付底薪800元
……
这样以来，王强每天打电话联系客服，然后去实地考查，同时还要随时向曾经理汇报业务增长情况。这一个月，王强去了电镀基地、制革基地，还去了棉纺基地。这些地方用水量很大，自来水成本很高，如果能开发地下水，对于企业主来说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当王强向曾经理汇了这些情况后，曾经理很是兴奋，又将业务提成增加了几个百分点。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王强每天冒着三十几度的酷暑，来回奔走，半个月后就拿下了二、三个工程。签合同那天，王强将曾经理也叫了过去。
他们谈了许多技术问题，王强不是十分明白，王强只知道打一口井需要十几万块钱。最后在试用期这一关口上卡住了，厂方要求先付一半定金，然后试用三个月后，再将余额付齐。曾经理则坚持试用期只能是一个月。结果谈崩了，其它几个单位也是如此。王强埋怨曾经理为什么不放宽试用期，厂家付了十几万块钱，如果试用一个月就坏了，连本钱也拿不到，谁会想干。曾经理则说，在外地我的姐夫都是这样定的，我不能坏了规矩。从此王强干劲锐减，虽然还是每天东跑西跑联系工作，但已不是信心十足了。他甚至怀疑，曾经理不过是个骗子，要么就没有能力开发地下水。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到了月底，曾经理却迟迟不提工资的事。王强心想，下月初大概可以拿到那800元工资，可是到了上旬，曾经理那里还是没有动静。
这天傍晚，王强在妹妹王露家喝了点酒，然后大摇大摆地到曾经理处要工资。
老王，这么晚了来干什么？曾经理问。
来取工资，王强瓮声瓮气地回答。
不是跟你说过了，公司才开张，资金运转困难，过了这一阵保证给你发工资。
今天就发，如不发，今晚我就不走了，王强斩钉截铁地说。
不怕你真会讨，就怕真没有，你坐着等吧，曾经理寸步不让。
时间一小时一小时过去了，曾经理有些不耐烦了，公司要打烊了，你去不去？
不给工资，我就不去！
这时曾经理用外地方言往外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将一个信封交给王强，说，我也扭不过你，这是800元线，你拿去吧。王强数了数，把钱放进内兜里，拔腿就往外走。突然从旁边驰来一辆轿车，车里的人将王强拖进车内，几个人将王强一阵猛打，然后把王强推出车外，急驰而去。王强从剧痛中醒来，摸了摸口袋，800元钱还在，钱上都是血，他苦笑了一下，踉跟跄跄地走回家去。
二十六、
玲子摆得摊子虽小，但生意做得红红火火，特别是到了周末，建国路人来人往象过节一样热闹，玲子的小摊子生意做不过来。
隔壁有一个邻居叫阿正的，是个劳改释放分子，平时游手好闲，从牢里放出来后在自个家开了爿理发店，生意虽不怎么好，但维家糊口还是可以的。进牢后，和妻子离了婚，出来又和一妇女勾搭上了。他见玲子的摊子这么红火，便动了心思，怂恿妻子也在家的门口摆了一小摊子，卖的东西和玲子一模一样。那女人叫阿红，是个泼辣货，常常和玲子争生意，玲子也不跟她计较，那女人见玲子好欺侮，便站在玲子的摊子前招揽生意，玲子实在忍不下了，说，阿红，你做你的生意，我做我的生意，你跑到我摊子前面是什么意思？那阿红正想找岔子，见玲子这么说，便耍起赖来，这是你的摊子？这是公共用地，你可以做生意，为什么我不可以？
玲子忍无可忍，有你这样说话的吗？简直是无赖！
什么？你说我是无赖，你是什么东西？
这样你一句，我一句，两人便吵起来。
你们还做生意不？后面鱼丸摊的问，给你让一块地方，已经很对得起你了，还跟人家争吵！玲子的表哥挾枪带棒地说。他早已对玲子在前面摆摊子觉得碍手碍脚，却因是远亲这一层，所以不敢撕破脸，现在见玲子和人家争吵了，便参和进来，趁火打劫，看似不偏不倚，却明摆着对玲子有意见。他的话里有话，谁都听得出来，于是阿红更是得意忘形。
阿正快出来，玲子要和我抢生意！
阿正这时在家里和几个人赌钱，正在兴头上，他一边应道，来了，来了！一边还在打牌。
你也别太高兴了，表哥对阿红说。
阿红见阿正迟迟不出来，心里正着急，又想，你们毕尽是亲戚，真得联合起来针对我，我也难堪，于是连忙说，表哥说得对，说得对！
这场风雨终于平息。
玲子和阿正的摊子始终是她表哥的一块心病，在他的面摊前摆了二个小摊位，分明了挡了他鱼丸摊的风水。于是对眼前的两个摊子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
玲子坐的地方，背后是两个大煤球炉，夏天到了热得玲子浑身冒汗，表哥还觉得不过瘾，打开摆风对准玲子吹来，一阵阵热浪吹得玲子汗流夾背，玲子为了挣几个钱吃尽苦头。
大院子里，热火朝天，三家的开水都在这里烧着。几个煤球炉吐着蓝色的火舌，阿正走到子玲子家的火炉旁，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把老虎钳迅速撬开了水锅的把手，匆匆离去。这一切都被玲子的表哥看见了，他微微一笑。
水开了，玲子的母亲过来倒开水，忽然把手一松，一锅滚沸的开水全洒在双腿上 ......
王强双手托起岳母直往医院里奔，岳母的双腿迅速起泡，大夫吩咐立刻住院。
不久玲子的姨妈去世了，表哥便通过关系买通城管，终于将眼前的两个摊子端了。
一时间，王强和玲子都没有了工作，玲子的母亲就住在十三层旁边，平时在十三层工作的员工有不少在玲子表哥的鱼丸摊里用早餐，陈竟男也经常关顾，有时也会去玲子的小卖部买根玉米或一两个茶叶蛋什么的，时间久了玲子也认识陈竟男。这次出差回来发现玲子的小卖部突然不见了，也感到好奇，于是问玲子的表哥，城管不让摆了，表哥回答。陈竟男虽然觉得可惜，也无可奈何，吃了早餐回十三层办公室去了。回到办公室，陈竟男突然想起王强，于是接通了编委会的电话，编委会工作已经结束了，对方回答，便挂了电话。那王强呢？陈竟男想到。
当晚陈竟男带着营养品找到了王强家，这是一座土木结构的老房子，共有两层。本来院子还是比较宽敞的，现在已经被各家各户已瓜分得异常拥堵。房子里人声吵杂，有放音乐的，有看电视的，有一家的小孩在大哭大闹。王强家住在一层。出于记者的职业本能，她对玲子进行了采访，玲子把王强的事情前前后后都告诉了陈竟男，说到动情处便流出泪来。
你们家的情况我都知道了，陈竟男对玲子说，王强是业务能手，我今天来的第二个任务是请他出任本公司的副总经理......
晚上王强垂头丧气地从外面找工作回来，玲子立刻将这好消息告诉了王强，王强起先还是拒绝，经玲子的一番思想工作，只好答应了。第二天就去公司向陈竟男报了到，陈竟男自然高兴。
这天，清江广告咨询有限公司会议室坐满了员工。长长的会议桌，正中央坐着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陈竟男和副总经理王强。这里正在召开公司全体员工会议。
欢迎新来的副总经理王强讲话，陈竟男首先鼓起了掌，接着大家都鼓起掌来，会场气氛热烈。
谢谢大家，王强说，我是新来的，以后还有望大家多多支持。又是一阵掌声。王强继续说道：
员工们，我们公司的广告业这一块发展空间巨大，我市的制鞋业、服装业、眼镜制造业、打火机制造业以及剃须刀和制锁等新兴企业的发展离不开广告的宣传、制作和设计，我们的广告部和技术部要紧跟市场，做出积极的反应。
王强说，还有咨询业，包括展览、出国
......
员工们，我们的各个部门要抱成一团，明确分工，精诚合作，在现有的基础上，不断扩大业务范围，争取在今后几年内，把我们的公司办成全市一流的广告咨询公司，我的讲话完了。
一阵热烈的掌声。
接下去董事长兼总经理陈竞男讲了话。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清江广告咨询有限公司业务大厅。各部门的几十名男女业务员正在紧张地联系业务。接听电话声，说话声，电话铃声响成一片。不时地有全市各地厂矿企业人员来会议室，洽谈业务。复印机，传真机在不停地工作。技术部，技术员们在描绘图纸、商标、图案。
副总经理办公室。
王强一边在审阅报表，查看业务进长状况，一边不时回复各部门经理打来的电话。
董事长办公室。
陈竞男正在认真地听取王强的工作汇报，不时地提出建议并商讨公司下一步的发展规划。
由清江广告咨询有限公司制作的霓虹灯广告，在安山市的闹市区光彩夺目。
报纸里、电视上由清江广告咨询有限公司策划的广告频频出现。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孔繁新，笔名孔凡辛，现居北京。《世界文学》签约作家。本人酷爱文学，喜欢小说和诗歌的写作。用现实主义的笔调，描写人生百态；用烂漫主义的风格，抒发诗情画意。作品散见于各大网络和多个微信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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