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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 忆 斯 人 点 滴 间
——深切缅怀谭汉舟先生
辛 叶 (新洲区作协副主席)
似乎是冥冥中的感应,12月30日,农历腊月初八,已经感染十余天的我体力得以渐渐恢复,但是,在这一天,我一上午昏昏沉沉,躺在床上没有气力,十一点多钟的时候,接到张俊云的电话,说是汉舟走了,我猛的一惊,随后,电话不断,都是关于他的,为此,我特地与笑非电话确认,才知道是真的,谭汉舟是真的走了,眼泪顿时不自觉地流下来:我们敬爱的谭老大带着他的传说和侠义真地离开了我们……
知道谭汉舟的名字,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
作为文学、新闻爱好者,常在原新洲县文学、新闻圈看到他的新闻报道稿和照片,特别是1982年《黄冈报》年度获奖好新闻,我的一篇新闻特写与署名汉舟、金旺、梅竹的报道是新洲县三等奖的“双黄蛋”,那时候就很倾慕他多才多艺,因我在乡下,他在县城,只慕其人,难见真人。县委宣传部组织召开文学宣传总结会议,经人指点,那个高高的个子,白净脸庞的人就是谭汉舟,当时想上前觐见,因他身边总是围绕着许多人而不得见,只能远观。
真正和谭汉舟见上面,是在文化馆周西中老师的带领下,在谭汉舟的家里。简单的两室半居室,卧室兼书房,当时说了些什么已经记不清,但是,书柜里的书之多、之精,印象深刻。初次见面,不敢造次,只是随意翻了几本,觉得谭汉舟这个人很有品位,以后要多向他请教。直到1986年9月我从乡镇粮管所借调到县粮食局写《粮食志》,与汉舟的接触多了,才知道他原来是公安局办公室副主任,也是写《公安志》的,我们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渐渐熟识,成为朋友。汉舟、西中和我三个人身材相当,有一次走在大街上,遇上朋友,打趣地说“你们弟兄三个是准备去打架么?”
谭汉舟是为朋友而生的,他用他的秉性和热情,成为你值得信赖的朋友。
当时电影院地下室开办舞厅,我和妻子带着孩子夜晚在舞厅闲逛,遇见汉舟,他一下将孩子抱过去,让我和妻子下舞池跳两曲,他同行的人笑他成了我家里的保姆,他只是淡然一笑,什么话也没有说;《粮食志》初稿完成送审,准备付印,需要补充一些照片资料,我找到汉舟,他二话不说,带着胶卷和相机,陪我到各乡镇粮管所和有关工厂拍片,自己搭车到武汉洗相片,结账的时候,他只是收取胶卷和照片的洗印的成本费,“都是朋友,不让我贴本就可以”。汉舟是有关规定办理提前退休手续,退休后在新华社湖北分社和深圳工作了一段时间,这中间,弟兄圈之前的“每周一歌”聚会自然就暂时中断,但是,每年腊月间,他都要召集弟兄们聚集,吃个年饭,席间把酒言欢,同时也了解各位兄弟一年来的情况,有需要弟兄们帮助的,他逐一安排,张俊云曾经家事不顺,经济困顿,汉舟就带头拿出几百块钱资助,“有钱无钱,过个好年,给孩子们买套衣服”,在他的影响下,弟兄们纷纷伸出援手,为张俊云纾困解难。更多的时候,汉舟是助人于无形,他洞明世事,予人尊严,张俊云是做油漆装修的,汉舟的房子装修,就请张俊云做,按照市场价结算;弟兄间我的经济压力稍大,家属下岗,我的收入较低,汉舟就提议,每年正月初一的年酒由我掌勺,在我家里喝,他带着弟兄们以给孩子拜年钱的形式接济我,其用心良苦,令人动容。
汉舟六十岁生日宴是揭兴旺为他办的,赵双喜、王腊波下午获知消息后,一定要在晚上为他庆生,致使他的家人为他生日筹备的聚会不得不延后。这之后,我们记住了汉舟的生日,农历三月二十三,只要他在新洲,这一天必须由我们承包。2017年农历二月初二“龙抬头”,是曾世平的生日,晚上我做东,请弟兄们一聚,言谈中,说到汉舟的生日就在下月,大家抢着预定,汉舟就现场将各位兄弟的生日按农历时间记下来,按年龄顺序梯次落实责任人,形成机制,让弟兄们的生日一个不落,有人组织办理。几年下来,弟兄圈从汉舟、揭兴旺、张俊云、我四人扩展到曾世平、许德峰、李燕七人,可见汉舟的影响力和号召力。
在新洲,谭汉舟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个传说。上世纪九十年代,新洲治安状况较差,尤以四合庄为甚,“车到四合庄,人心就发慌,有钱拿钱来,没钱两耳光”。因了谭汉舟,四合庄的车匪路霸消停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次是周西中应当时县建委委托,拟采写新洲建筑行业,就邀约汉舟到英山采访,在乘客车回新洲路过四合庄的时候,客车门一打开,就有一个小青年上车将西中戴的变色眼镜抢夺过去,几乎是在同一时候,是谭汉舟一个锁喉,将小青年拿下,并把被抢的眼镜夺过来,指挥司机关上车门,将客车径自开到城关派出所,因周西中说武汉话,此事在四合庄地区被说成省公安厅便衣到四合庄打击车匪路霸。
斯人已去,留给人的是无尽的思念和怀想。关于谭汉舟,在新洲,知道他的人不仅仅是关于他的传说,而是对他一言一行的缅怀和怀念。
天国有诗酒,长润君豪情。
愿汉舟一路走好,我们将永远缅怀您!
2023年元月6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