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耐烦的大山

文/班闻佑

不耐烦

总在午夜梦见大山

满脸的乌云遮蔽了你的温暖

眼里奔涌着完蛋

你有多鄙视黄土

黄土又将你压弯。

我在喊大山

归来

来

大山也在喊。

我是你的镜子，我是不耐烦

你是我的回声，你是不耐烦。

你因为听不到而着急，

我因为不被理解而逃避。

迎面走来，不耐烦

我想喊大山

归来

来

大山也在喊。

那一年，我考上高中，

你扛起铁锹装煤，

滚落的煤块打破你的脸，

鲜红的液体搅拌着黑暗的深渊。

我哭着用脑袋撞树，你骂我滚蛋。

那一年，我考上大学，

奶奶拼死拦你打工，

你瞪了他一眼，

你去凉城搬砖，没有人再拦。

尽管站在房顶的二叔打落你的砖，

一桶冷水将你的尊严浇烂。

大山走了，不耐烦

我扯破嗓子喊

归来

来

大山也在喊

我恳求你脚步慢下来，

拿出纸笔谈一谈，

怀念你曾经粗糙的手，

托举我把墙头翻。

大山啊！苦命的大山！

大山啊！无声的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