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梦
文/莫柔（山东）
第081章：思绪像浮云
接下来的时光里，宋凯依然对我十分热情，我却与他保持着既不远又不近的距离。因为他为帮我冒险抢捞出实验产品而烫伤，所以暂时我不忍心向他说出我的心里话，去伤他的心。我内心在充满矛盾状态下，度过着每一天。面对宋凯的柔情，我总是犹豫不决，对我来说，无不是一种煎熬。
我与宋凯在一起讨论实验时，也会关注他的手和胳膊的伤情，但是从不去注视他。我唯恐看着他而想起王超的那种眼神，会给宋凯一种错觉，让他误解。我只有刻意躲避着他的目光。他对我关切的话语我只有搪塞过去，不定时地送给我食物时，我每次借故推辞掉。尽管我想尽办法疏远着他，他对我的热情还是逃不过员工们的眼睛。
“许君，你到底打算等着王超，还是接受宋经理啊！？”半月后一天，我和严萍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严萍认真地问，“对他们两个人的态度，你都不明确。这也不是个办法，你总得对其中一个人做个了断。”
“严萍，这也是我一直非常发愁的问题。我一直在坚持等待王超。宋经理对我的好，我也感觉到了。可是我一时难以做到心里放弃王超，坦然地接受宋经理。在我打算向宋经理讲清楚时，他又为我的实验产品烫伤了，我又怎么向他讲？他肯定会很伤心的。等他伤好了后，我再找机会和他讲。”我骑着电动车，看了严萍一眼，忧郁、无奈地说。
“对啊！既然你愿意等王超，那你就得跟宋经理讲清楚。不然，等到宋经理越陷越深时，你再和他讲，他会更加难过。长痛不如短痛。尽早告诉他。我就纳闷了，你和王超早已经没有了关系，就那么放不下他？我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不过，你遇到了两个优秀的男士，算你幸运啊！哈哈。”严萍说完，高兴地笑了笑。
“我看宋经理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等几天我就和他讲。严萍，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我是怎么了？是执念与王超的旧情还是彻底为了子玉？”我看着前方的路，坚决、迷惘地说，“幸运？我和王超的婚姻都失败了，还说我幸运。”
“对啊！早和宋经理了断吧！别折磨人家那么好的人了。你婚姻失败了，那是你们都不懂珍惜造成的。”严萍开完笑地笑着说。
“嗯，等我慢慢把这些事情理顺了。唉！我母亲还让我休班时去和张婶介绍的那个人见面呢！庆幸最近总是加班。”
“那你去见吗？”
“不去。不过，到时候老妈的态度我不知道能够应付得了吧！？”我怅然地说，“唉！先不想那么远了，有机会先和宋经理讲明了。后续的事情慢慢再说。”我惘然地望着前方弯曲的马路说。
“许君，没想到你的感情这么曲折？”她怜悯地说。
“锻炼我的毅志。哎，严萍，好久没唱歌了，我们唱首歌吧！”我笑着说。
“唱什么？”
“还是唱《爱情一二三》呗！”
“爱情像白牡丹，又像那紫罗兰，刹那间来到你心坎，你心坎像捉迷藏，它会叫你团团地转......人生呀一场梦，梦有苦乐酸咸甜，尝到苦头别流泪，尝到甜头慢喜欢，人生的滋味尝不完哪......那美丽的日子多缠绵，多缠绵你会喜欢，......爱情一二三。”
“哈哈哈......许君，多久没这样唱了。”唱罢，严萍开怀大笑地说。
“是呀！唱首歌心情也舒畅。”我开心地笑着说。
我和严萍像无忧无虑的小少女，欢乐地行驶在车水马龙的马路上。
几天后，我观察到宋凯的手、胳膊上的伤势已痊愈。我便一直找机会打算与他好好讲清楚。怎么那样巧，有一句俗语“无巧不成书，”正当我发愁没有合适机会时，宋凯却主动约了我。
那是一个周六下午。我下班后在检测部刚开完会，解决好白班的事务，安排完夜班的工作。整理着办公桌时，办公桌上的内部座机突然响起。我连忙接听，原来是宋凯打过来的。他说下班后他不忙，没什么事。约我到城区‘福临门’酒楼用晚餐。
“这是一个和他摊牌的好机会，出去了可以不用晚餐，找一个地方说开就好。”我想到这些，便爽快地答应了与他相约。
宋凯驾车匀速行驶在去往城区的马路上，天际的彩云丝丝缕缕，橘红色、玫红色和褐色的都有，如仙子的彩纱裙。我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不敢看他一眼，也不说话，表面安静、内心忐忑地凝望着天边彩云。
“许君，怎么了？在想什么？”宋凯笑着看了我一眼问。
“没什么。”我望着车窗外空中漂浮的白云，淡淡地回答。
“许君，你知道吗？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感觉你特别善良、单纯，有责任心。抛却你的气质不说，我喜欢你的性格。”他温情地说。
瞬间，宋凯的话语触碰到我内心最柔软的一角。突然感觉心中无比难过、内疚。怀疑自己是否在伤害他那那份真挚的情感。觉得那样不忍心向他讲清楚。我仿佛感到最初坚定的信念，好像将要动摇。我默默地凝望着天边几朵白云，心深处是说不出的痛。
“长痛不如短痛，你尽早告诉他吧！”严萍那天的话，情不自禁地回响在我耳畔。
“对！不要再犹豫了。我今天必须和他把这件事情讲清楚。不然，对他伤害更深。”我无奈地望着天际飘忽不定的浮云，心中坚决地告诫自己。
“许君，你有什么心事吗？”宋凯疑惑地问。
“没、没有。”我吞吞吐吐地回答。
他聚精会神地开着车。
他认真的眼神像极了王超认真的眼神。我偷偷看了他一眼。
“宋经理，我们还是不去‘福临门’酒楼了吧！就到那条小河边走走吧！”在快进城的时候，我指着城边那条小河说。
“你喜欢小河？晚餐等会儿吃？”他缓缓减速，笑着问。
“在河边走走挺好的。宋经理，晚餐我们就不在外面吃了，我想等会儿早点回家。”我望着那条小河，忐忑不安地说。
“好吧！你喜欢就好。那我们到小河边去看冰。”他开心地笑着说完，慢慢向左侧调转了方向，缓慢向小河边驶去。
不知为什么，我越是看到他开心的笑容，心中越是难过。
“嗯！许君，这里景色真不错，河水结成了晶莹的冰，冬季的景致像一幅素描的画卷。空气这么清新。很好！怪不得你说到这里来。”宋凯把车停靠在小河边，我们一同下了车，他望着河边素雅的景色，高兴地笑着说。
我站在小河边，惆怅地凝望着河里洁净的冰，笑一笑，沉默无语。
“许君，冷不冷？来，把我的外套穿上。”他说着脱下他的黑色羽绒服，轻轻地披在我身上。
“宋经理，我不冷，你快穿上吧！别着凉。”我说着赶忙把他的外套放在他手里。
他为我披外套的动作，让我想起王超第一次给我披外套时的情景，心中无限忧伤。我呆滞地凝望着河对岸，落光叶子的小树林。
“许君，你真不冷吗？”宋凯站在我身边问。
“嗯，不冷。”我收回视线，微低下头。
我在忧闷地考虑应该如何开口向他讲。他慢慢穿好羽绒服。
“许君，下次我回家时，你给我一张你的照片，我拿回去让父母看看，他们肯定高兴得不得了。”宋凯站到我的面前，兴奋地笑着说。
“宋经理，不用。那就不必了。”我低着头轻声说。我不敢看他多情的眼眸，唯恐我的初心被动摇。
“许君，我早不是和你说过，私下里叫我宋凯。这么久了，你还是不肯改变？《谁动了我的奶酪》你白看了？”他突然牵起我的双手，激动地说，“为什么不给我你的照片？许君，我对你的感情是认真的，你难道感觉不到吗？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你！”
“宋经理，你对我的感情，我非常明白，可是我们是不可能的。你家是新家坡的，我父母也不会同意。”我挣脱了他的双手，伤心地说。
“许君，以后我可以去给你和你女儿办理永久居民证。伯父、伯母的思想工作我会慢慢去做。我会对你和你的女儿好的。因为我是真心爱你的。许君，每天只有看到你，我才是真正开心的。”
“不可能的。我父母就我一个女儿，怎么可能让我嫁到那么远去？”我眼里噙着泪说。
“许君，那以后我可以在这边买一套房子，长期定居在这边。”他诚恳地望着我，认真地说。
“宋经理，我不只是因为这些，我心里放不下王超。还有，我要尽量给女儿一个完美的家。”我低下头，无奈地说。
“许君，之前有时我听有人讲过你和你先生以后会和好，我以为那是她们在传言。原来是真的？我没有想到你最后的选择不是我。我爱你那么久，难道你一点感觉不到吗？给你女儿一个完美的家？难道我不能给她吗？我一定把她当作亲生女儿来对待。许君，你要相信我。”宋凯痛苦地说完蹲下身，深深地埋下头，双手捂着额头，双肩在颤抖着。
“宋凯，我不是木头，也不是冷血动物。我很明白你对我的感情是真心实意的，我把你对我的付出和情感，并不是视而不见，我是一直在装作毫不在意。宋凯，你忘记泰戈尔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而是明知道真爱无敌，却装作毫不在意。’宋凯，一边是我深爱多年的人，一边是你。你让我应该怎么办！？我内心一直是非常痛苦的。”我泪流满面地说。
“许君，你醒一醒吧！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们早已经没有了关系。你应该忘记过去，我们开始新的美好生活。我是真心爱你的。我对你的感情，你是懂的。你为什么让自己这么痛苦，不能够轻轻松松开始新的感情？”他猛地站起身，双手晃着我的双肩，流着泪说。
“宋凯，我想还给女儿原来那个完整的家。”我无比伤痛地说完抬起头，泪眼模糊地仰望着墨蓝色天空，思绪如浮云飘忽不定。觉得全身心好冷。
2022.12.31
作者简介：莫柔，本名冯建华，山东省阳信县人。业余文学爱好者，曾发表多篇短篇小说、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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