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汝瓷，是一个震撼世界收藏界的名字，也是一个困扰世界学术界的难题。在博物馆， 在拍卖场出尽风头的汝瓷，在学术界却相形见绌。 南宋《坦斋笔衡》曰： “本朝以定州白瓷有芒，不堪用，遂命汝州造青窑器，故河北唐、邓、 耀州悉有之。 ” 这就是说宋朝烧造汝瓷，至少有四个地方：汝州、 唐、 邓、 耀州。
今天呢， 出现的汝瓷似乎是清一色的汝州瓷。 南宋《百宝总珍集》曰： “汝窑土脉滋媚，与高丽器物 相类，有鸡爪纹着认真，无纹者尤好。此物出北地。 ” 南宋人认可的汝瓷是北地生产的。明 初《格古要论》曰： “ 汝窑器，出北地。 宋时烧者，淡青色，有蟹爪纹着真，无纹着尤好。 土脉滋媚，薄甚。 亦难得。 ” 从文字角度看， 《格古要论》的汝瓷观是出自《百宝总珍集》 的，所以，观点一致。 明初藏家也认为“汝窑器，出北地” 。 在今天北地汝瓷还只是个学术 问题，在收藏界更是神秘莫测。 笔者接触、 研究耀州窑四十多年，深深体验到它在学术界不同凡响的进步。
其一，北地窑即 耀州窑已经成为学界共识。 其二，柴窑即五代耀州窑也基本获得陶瓷界专家的认可。其三， 北地（耀州窑）汝瓷研究风生水起，必将成为中国古陶瓷研究的重大课题之一。根据古籍记 载及考古新发现，笔者先后发表论文《耀州窑又是北地汝窑的二重证据法考证》 《耀州窑又 是北地汝窑的补证》 《汝窑“薄甚 ” 纵横谈》等，虽然在论文中展示了一些证据，如耀州窑 汝瓷片、 吕氏家族墓藏耀州窑汝瓷等，但是，在现实社会中笔者苦苦追寻的耀州窑汝瓷的完 整器或礼器却难得一见，成为笔者最大的学术难题之一！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 却在灯火阑珊处。在牛年来临之际，北地（耀州窑）汝瓷终于现身，现身地就是耀州窑生产 地：陕西省铜川市。
日前，回故乡，在李陕西先生的安排下，与收藏家赵文剑先生、摄影家冯均仓先生、作家东 篱先生一行对故乡的上古文化进行实地考查，行间，文剑先生随口说出的“耀州窑汝瓷天青釉执壶釉执壶 ” 引起笔者高度注意及极大兴趣。询问了几句后，便看到了图片。初步印象是很正的 汝瓷颜色，但是上面有一层雾状的东西，从未见过。第二次故乡考古游后，专程赶到文剑收 藏馆，在贵所见到了那件耀州窑汝瓷天青釉执壶。顷刻，一股敬慕之情油然而生。器形不大， 但显得轻盈飘逸；天青釉色，发散着幽幽宝光；亭亭玉立，却似雷霆万钧。 先前从图片上见 到的那种一层雾状物，有的还存在，有的已消失，幽幽宝光就是从已经没有了雾状层的釉色 中弥漫出来的。露出真容的天青色，纯净至极，淡青至极，誉之天青，是一种最高的赞美和 喟叹！当捧起这件执壶的瞬间，笔者又为之一震：怎么这么轻？就像手里托着一朵云。 当手 电光环绕着壶膛照看时，笔者又是一惊：满釉，满满的釉，天青色，极为匀净，一色到底， 没有任何浓淡之分。那底，均匀明亮的就像是一面镜子。虽然没有置身其中，也像是站在青 藏高原仰望蓝天，万里无云，天似穹庐。天哪！小小的一把执壶，竟然蕴藏着大宋王朝陶瓷 极品的全部天机：
—— 从工艺的角度看，极品是不可复制的。 今天哪怕你投入几百万几千万，你也不可能复 制出这把天青釉执壶。 —— 从技术的角度看，这把天青釉执壶有三大亮点：一是器形，端庄优美。 二是天青釉色， 幽蓝纯净。三是“薄甚” 。 《格古要论》讲北地（耀州窑）汝瓷最显著的特征就是胎体很薄。 目测这件执壶的口沿厚度约一毫米，在北宋这个厚度就是“黑科技 ” ， 就是鬼斧神工。 其他 汝瓷均达不到“薄甚” 的程度。 —— 从釉面的现象看，这把天青釉执壶是一件礼器，它长时期供奉在殿堂内，表面就留下 了雾层。 经把玩后，雾层可以消失，而雾层的形成需要大几百年。 —— 从底足支钉看，三个芝麻钉规规矩矩，一丝不苟，非皇家制品莫属。
最后，该揭示这把天青釉执壶的主要技术指标了，她高 17 厘米，口径 6 厘米，底足口径 6.4 厘米。 为陕西著名收藏家赵文剑先生所有。 附图：耀州窑北宋天青釉执壶
2022.12.28
9：15
楚丰华转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