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棘组诗)
追忆寒食节
<一>雪降
-母亲来看我
大雪纷飞的天啊！
茫茫大地呀！
飞禽、走兽
以及世间的一切游魂
亦仿佛识趣地藏匿不见-
怕被冻彻干菜
我倒纤了扫笤，
上坐着是我仅有4岁的女儿
脚登得是母亲手纳的棉靴，
裹得严严实实，
一丝风也不透
在这茫茫大地上
吃力地前行、前行
一旁伴着的是我的仆人:
妻子、儿子，
惟独不见父亲他老人家
使我记忆犹为清晰的是母亲
同行的还有母亲
慈祥的面容，跟过去几乎无二
病时的憔容消失殆尽，
不曾丝毫见丁点
母亲忽然发问:
"这么冷得天！
你这是要到哪儿去？"
我说:赶雪场去！
"赶雪场怎么只带扫帚？"
"雪厚了，纤不动了怎么走？"
"哎！……"
母亲这一叹，我心脏一蹦，
一个身翻-醒了
拿起手机一看:
子夜0点
一切如死般寂静，一点声响也不见
夜，乌黑
什么也不见
原来呀，这是梦
在梦中，母亲离我相隔咫尺
梦外，
母亲离我已近三个年头，
原来呀，
昨天是"农历十一"-
寒食节
本该照乡俗
去给逝去的亲人送食衣，
包括母亲
这不，我没去
母亲反而托梦来探我
特别是在这大雪纷飞的梦中
<二>母亲助我
今年的寒食，
我照例没有为母亲送寒衣
初二晚上就梦见-
母亲来探我
去年的寒食，
我仍旧没有为母亲送寒衣
初二晚上，就梦见在老家的深墙大院中:
一群陌生人朝我一个劲得发难:
有抡大斧者，有挥棍棒者，
有怒目喝斥者，有斜刺长戈大矛者
有追者，亦有赶者
我东躲西藏，无处立命
先是躲到母亲的寝室的柜子下面，
一双犹如幽灵的巨目望得人不寒而慄
于是又逃到院墙上，
接着是一个满脸横肉的人一下子将墙推倒
紧接着是我从墙上一个倒栽葱下来-
死了
母亲不停的喊我的名字-
于是我从死亡中恢复过来，
我跑呀，逃呀，
…
最后，跑进堂屋中
床上、地上、屋内、屋外
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朝我发难，
投枪掷弹
母亲挡在前面，顺手递给我一扫帚
我顺势一挥，
那些恶煞、凶神
纷纷向窗外滚去
一阵心跳肉惊之后，醒了
<三﹥前年的寒食节
前年的寒食节
也就是母亲新故的日子，
父亲、兄长依旧去送寒衣，
我独未去
初二晚上，就梦见坐在我旁无语
<四>更以前的寒食节
自从外祖父母、祖父母去世后的寒食节
特别是这一天，
母亲便一大早的张罗，
叫我们姊妹兄长到商店卖纸剪寒衣，印纸票，做祭食
于是一大家人从早忙到黑，
也相当隆重，
根本感觉不到鬼日带给人的恐惧，倒觉几分乐趣。
我有时侯故意气母亲"假着尼，人死了什么也没有了！″
"你赶紧卖去吧，别淘气了！人都说平时烧冥币都假着尼，惟十一送寒衣真尼！"母亲央求再三，有些生气
再以前，再以前
回想母亲曾经的信誓，自己眼下的所为
我心怅然，不知何如？
望天堂的母亲原谅，含笑九泉
--2020年农历十月二日子夜
朱棘：大明皇室后裔。一名昇，字笠翁，号狂夫，又号乌雅，自讽乌鸦。曾用名蒋嶶，笔名古桦。工诗善词 ，精艺评，元明青花收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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