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的 记 忆
作者/姚天进

童年的事如果是自己最认真做过的,亲身经历的,就会不时想起,远离时不断回忆,久别后更加怀想......
那就是我刚刚学会写字时,写的一封信,并把它投入到邮筒里的记忆......
大约在我五岁的时候,也就是现在孩子刚上学前班的年龄,因为上边有姐、哥都已上学读书,邻居同一院的姐姐也上学了,所以他们用过的课本、作业本就成了我们经常翻阅的图册。作业本的背面就成了开心涂鸦和照葫芦画瓢最好的练习本。有时不会写,邻居小姐姐还会握着我的手,一笔一划的教上一些字,虽然写的歪歪扭扭,但毕竟会写些字,心中有点小得意。也是寒冬腊月时了,大概再过一个多月就过年了,妈妈不时的唠叨:“你爸去体验生活咋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个信回来,该给你爸写个信,眼瞅着过了腊月就要过年了”我一听,蹦起来说“我会写,我写!”我爸是作家,家中书架上有稿纸,我就拿起笔写了起来,信的内容大意是:我妈和我们都想你了,快过年了,哪天回来?完事还署上了我的小名:冬子。
由邻家姐姐领着,急切切的一路小跑到同志街四分局对面邮局邮筒把信投了进去。过了两天,负责我们家这片的投递员潘叔拿着我写的歪歪扭扭的信,找到我们家。因为我爸是作家,平时信件、邮件比别人家多,所以和邮递员就熟悉一些。潘叔说:“我知道是你家寄给姚老师(姚绿野)的信,但要寄到哪儿也没写啊,你家的地址倒是写的挺明白--惠民路北胡同12-1号”我和我妈一看目瞪口呆,妈妈不认字的,具体爸爸去哪里体验生活谁也没记住。这期间也没通过信,那个年代更不用说通电话了,实际八分钱的邮票钱,没什么重要事也是能省则省。现在的人可能无法理解那个年代的节俭和家人沟通的方式。
那个年代人们用捎口信或见面唠嗑、促膝长谈的方式是最亲切的,作家们最讲究去脚踏实地深入生活。长大一些才知道叫“三同----同吃、同住、同劳动”例如爸爸的好朋友,省作家协会专业作家丁仁堂叔叔就是常年扎根在大安月亮泡,并任大安县副县长,写出了《嫩江风雪》等小说集,在全国受到好评。后又有《渔》《船》《网》等长篇小说。他到我家来时,一看倒像是风吹日晒老渔民似的高大汉子。
还有父亲的好友,创作电影《创业》的编剧张天民,也是深入到大庆油田和石油工人一起抢时间,爬、滚、战风雪、斗严寒,才有了电影《创业》的真实感人的事迹描写。
在这封信没有寄出的第三天,爸爸推开院门,背包罗伞出现在家人面前。我们欢快地扑上去,接过这些包裹,有一个麻包用草绳子捆的结实,还留出个拎手,挺沉。爸爸说:“这是松花湖的鲤鱼和草鱼”湿漉漉的,这么远的路是怎么扛回来的。大家七手八脚把渔包拆开,很大的鱼,白净净的鳞,红尾梢,稍有点微黄。但翻出来一看,鱼的内脏和鳃都没有了。肚子里塞的旧棉花和乌拉草,还有很浓的酒味。原来爸爸去的是临江地区苇沙河乡松花湖纵深区域,盛产松花湖的鱼。那个年代从苇沙河到临江再到长春,可不像现在这么简单。因为那个年代冬捕也全靠人工,砸开湖中冰层,用手工穿杆下网,等出鱼也就中午了,一天就一班车,得在临江住一宿,怕鱼化了,坏了,所以苇沙河乡亲们,用给远方亲人捎鱼的办法,把鱼内脏处理了,再用老白干酒把棉花细草喷了,塞进鱼腹里,鱼就短时间不坏保鲜了。

父亲去临江苇沙河是深入采访宫本玉,他是全国邮电系统劳动模范,受到过国家表彰。爸爸和他同吃、同住、同工作,几乎每天和宫本玉骑着邮局专用自行车,驮着邮袋,翻山越岭走山路,到渔民家、乡亲们家送信、各生产队送报等,一天下来累的不行。不和宫本玉一同跑邮路的时候,记了一大本采访日记,但家信却没写一封。难怪妈妈唠叨,但是和爸爸说起这封我写的没有收信地址的信,我爸爸泪光闪闪,和我亲了又亲。时光如梭,几十年匆匆走过,这封信总是在记忆里浮现......
在2018年我和夫人还有老师自驾游去长白山天池,我提议去临江苇沙河看看,那里有父亲翻山越岭的足迹,和同吃同住乡亲们的情谊。路上狂风暴雨,到了苇沙河,天晴的碧蓝碧蓝的,一道彩虹在苇沙河景区的上空出现。在它的映照下,苇沙河镇中心广场全国劳动模范宫本玉的巨幅雕像熠熠生辉......
姚天进八十年代末进入《新文化报》社作记者,报社主任,吉林省绿色环保健康委员会主任委员,从1981年开始发表散文巜故乡热土孕诗情》陆续发表过诗歌散文,近几年诗歌巜神奇长白山》获第五届中外诗歌二等奖,歌词《祖国我为你歌唱》入围壮丽七十年,奋斗新时代活动入围,小说巜长白山之恋》获好评,回忆录巜歌声中忆张藜》受广泛好评2019年出版《本草飘香》长篇小说(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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