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心中的小菜园
文/王岚岭
在老宅子旁边那地间儿,开辟了一块不大不小的小菜园。
说是菜园,其实也没种多少菜,就是韭菜、菠菜之类,省事好管理,撒种了,间苗了,就等着吃了。还有几样野菜,曲曲芽、荠菜什么的。
我家祖辈是勤苦人家,爷爷去世早,奶奶有名的过日子,母亲不是大家闺秀那样,忙里忙外泼泼辣辣的庄户女人,不但能干还善打理,一年到头,活儿天天给你安排的满满的。父亲是个不爱说笑的精细庄户能人,扬场打垛、耕耩耙耢车把式,修房盖屋样样在行。
我的小菜园,也不是为了吃菜,有事没事的,拿个马扎泡壶茶,坐上一两个时辰,和花花叶叶聊聊天,与虫虫蝶蝶逗逗乐,陶醉着斜阳夕照的壮观。人老了嘛,闲了自找乐呗!
那年代,土地是生产队统筹耕种,真正的集体所有制,社员每家按人口分块自留地。父亲种菜懂些门道,我家自留地成了菜园子,一年四季各种蔬菜压茬种,总有干不完的活儿,枯燥无味瓜分走我少年时代好多快乐,想想气就不打一处来。
坐在小菜园喝喝茶、晒晒太阳,想想那些过往的事。快乐的、烦心的,还有那些不大不小的,说起来像傻瓜,听起来像笑话的趣事。母亲总是火急火燎的吆喝我去干活,父亲到是不紧不慢的督促着,播种施肥、浇水松土,没完没了的重复着,心里多么多么的不情愿,怎么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所有的活计,对一个还是孩子来说,都是技术活,有时烦了倦了,伤害到无辜幼苗,心里挺难受!
有一回,不小心把一株黄瓜秧的根铲断了,眼看着叶子焉了,花儿萎了,正是大批量结瓜的季呀,记得晚饭没吃。好,半夜还抽搐醒了……想着想着,我不由自主起来。
那年代,不像现在,种子呀,苗子呀,这肥那肥的都是现成有得卖。种菜不同一般的农作物,好多讲究,季节性强,温度湿度光照要求严,特别幼苗期要像小孩子一样侍候着。浇水施肥、早松土、晚踩实 天天跟进,有的还要天天洒水洗尘。就说黄瓜吧,麦收的时候上市,每天定时浇一遍水,还要经常洒水防黄斑病。那时没有机械没有电,全部人工, 我就是机械,机械一样重复着同样的活计。
父亲说:松土提高地温,踩实保存热量,刚下过雨出太阳了,要马上浇一水,保护花儿不被水蒸气损坏掉。父亲常说:庄户日子就得盘算过,这土地呀,你胡弄它一时,它胡弄你一年。日复一日的和菜菜果果打交道,一来二去成了好朋友,看见哪株不高兴了,心里也不好受。傍晚做几个标记,一大早就去看它的生发,也算定点观察吧,有想,有期盼,只可惜了,那时我不知这世上有录像机。
我家种的菜成色好,产量高,除了自家吃,还有一笔挺客观的收入。我家的日子也过的不错。坐在小菜园里遐想,虫虫草草,花花鸟鸟,都有各自的自然生存契约,人又何尝不是。我来人世间走过了大半生,既然已经培养了自己的和自然的默契,何必还要忍受那所谓科学的格式化了的养生磨砺呢!
坦然的走自己的路吧,或许会走得更远些……
2022.12
作者简介:
王岚岭,男,夏津人。古稀之年,爱好摄影、摄像,编辑制作,曾任县建委副主任,县委办公室秘书,现已退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