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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风云突变的聊城
韩济生
第43回 和10支队会合
李树椿虽然不是军人，但是心眼多，也浏览过不少大仗。他眼珠子一转，歪点子又上来了，心想，县政府的火力强，要是这样打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攻进去啊。现在正值冬天，天干物燥，何不用火攻。于是他对着惠迪德的耳朵边悄悄说了几句。
惠迪德一听，也是转忧为喜，急忙鹦鹉学舌一样对孙怀玉耳语几句。孙怀玉一听，顿时喜上眉梢，急忙对一营长下命令：“暂停进攻，四关不是有柴禾垛吗?抱上柴禾从上风烧他个小舅子。”
一营长一听，立刻咧开大嘴乐了，说道：“要是这样的话，那韩行他们可就成了烤羊肉串了，此计大妙。”他又抓起一把黄土，往空中扬了扬，然后说：“那我们就从县政府后院开始烧，只要是把他们从前门里烧出来，我们就用机关枪突突，不怕打不死他们。”
于是，孙怀玉指挥着他的14团，急忙从四关运来了柴禾，互相掩护着，堆在了县政府的北墙，火把一点，大火熊熊地燃烧起来了。很快的，火借风势，风助火威，浓烟与烈火，开始从县政府的北墙燃烧，很快向南边漫卷。
韩行正在大门外坚守着，忽见大火从后面烧来，烈火加上浓烟，顿时呛得直咳嗽，官兵们也都是流泪不止。再看县政府大院内，有些房屋已经烧起来了，烧得屋里的梁、椽、檩条、门、窗，噼噼啪啪地直响。
在那里守卫的一中队官兵，还有县政府的工作人员，纷纷往这里退，再不退却的话，只有被烧死啦！
韩行的眉头紧紧地皱起来了，心里感到沉重的压力，真是只有一条路了，那就是冲出去。可是冲出去谈何容易，叛军们早就布置好了屠杀场，就等待着自己的人马冲出去，那真是自寻死路了！
可是要是不冲出去的话，那也只有被烧死啦！真是明知前面是屠场，那也只有往里跳了。韩行对张小三说：“张连长，你看还有别的办法吗？”
张小三摇了摇头，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啦。韩行看了看吴小明，希望他能拿个主意，就连吴小明也没了办法，只是摇了摇头。韩行只好对张小三说：“张连长，毙了王梦周，立刻组织冲出去。”
听到院内两声枪响，这个王梦周立刻被枪毙了。张小三命令吴小明的这个排担任前锋，县大队的一中队随后，警卫三排担任殿后，韩行领着县机关的人员居中，然后就要一声令下，冲出县政府。
县政府门口的场地早就空出来了，沿着县政府大街往南去往西去的所有大街，孙怀玉的14团都埋伏好了。房上，一挺挺机关枪，一支支黑洞洞的步枪枪口，都对准了大街，就等着韩行的队伍冲出来，然后是射击、尽情地屠杀。
韩行是仰天长叹，默默地念叨：“韩行啊，韩行，你今天就要栽在这里了。真是壮志未酬身先死，长使我辈泪满襟。遗憾啊！遗憾！”
张小三在看着韩行的眼睛，吴小明也在看着韩行，就等着韩行发出最后的命令。韩行再次地叹了一口气，抬起手来，就要尽力地一挥。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突然西门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枪声，一支队伍杀到。机枪声是特别猛烈，“突突突……”“哒哒哒……”“突突突……”“哒哒哒……”那是几十挺轻机枪在喷吐着愤怒的火舌。
不用说，这么强大的火力，白马庙的土匪顿时作鸟兽散。
不一会儿，西门被攻克，这支队伍杀进了城，立刻向县政府这边杀来。街两边的叛军纷纷被逼了出来，立刻向四面溃逃。韩行再次仰天长叹：“刘致远呀刘致远，你终于来了！要是再晚来一会儿，我们这些人可就全都上西天啦！”
不一会儿，看到那彪人马杀到，果然是刘致远团，也就是10支队过去的机枪营。只有这个团的机关枪最多，韩行当然就猜出是刘致远啦。韩行对张小三一声令下，随后和张小三领着这支队伍杀出了县政府，和刘致远的一团，迅速地追剿着这股叛军。
没追出多远，韩行就对张小三说：“差不多就行了，别再追了，穷寇莫追呀！”
张小三只好召唤着队伍回来，打扫着战场。刘致远远远地向韩行跑了过来。
这时候的韩行，是非常的狼狈，浑身的棉军衣，早就成了又黑又黄的颜色，脸被被大火熏得黢黑，袖子上还被子弹穿了一个小洞。韩行的这些士兵也没有什么好模样，一个个的军衣上被大火烧得七孔八洞的，那些小脸，也一个个和烧炭翁差不多少。
刘致远老远地就向韩行伸出了手。
韩行闭上了眼睛，也把手伸出来，说真的，内心真是十分的感谢刘致远。可是话到嘴边，那还是显得十分的冷淡。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韩行说：“刘致远啊，你还来干什么？你要是再晚来一会儿，我们都熟了，成了烤肉啦！”
刘致远也没有什么好话：“我说韩行啊，你就知足吧！千辛万苦地把你救了出来，还说这些孬话给谁听呢！我是真不愿意救你，没办法，张司令非得叫来。”
韩行说道：“刘致远啊，我是真愿意躺在大火里歇一会儿，这阵子真是太累了！救范专员吧，没救出来。救吕县长吧，还是没有救出来。我……真是太没用了，真是废物一个……”
说着说着，韩行的眼里噙起了泪花。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了，在敌人面前，需要坚强，可是在战友面前，那就得倾诉衷肠了，韩行要好好地向他唠叨一阵子。
这时候，吕世隆的遗体被抬了出来。他要随着部队一块儿到城外，找个风景优美的地方，好好地休息一下。他也是太累了，多么需要好好地睡一觉……
刘致远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觉得心里就和沉下去一样，顿时坠入了万丈深渊。他也是没有想到，几天前，还是生龙活虎的吕县长，竟然会牺牲了。就和范筑先牺牲一样，这将给莘县一带的抗日工作带来巨大的损失和数不清的后遗症。
刘致远安慰韩行：“韩副司令，这不怨你。你能做到这样，把这支部队带出来，就已经不错了。”
不提副司令还好，一提副司令，韩行的心里就觉得有一股子气，呼呼地往上蹿。他对刘致远没好气地说：“刘团长啊，我是哪家的司令？范筑先都不在了，我还是什么狗屁司令。刘团长啊，给你商量个事情行不行？”
刘致远嘴一咧，哼了一声说：“你这当司令的还给我商量事情，一商量准没好事。说吧，什么事？”
韩行有点儿乞求地说：“刘团长啊，我现在叫你刘团长！反正我是没饭吃了，到你手底下当个兵行不行？我就算求你啦。”
刘致远一听，连连摇头：“别价！别价！我这个庙小，盛不下你这个大神。你还是找张维翰司令吧，你的事情，只有他才能做主。”
“我不愿意见他！”韩行说。
“为什么呀？”刘致远问。
“还说为什么，没有脸呀！心里亏呀！明知道你还问……”
两支队伍合兵一处，出得了城。为什么不再坚守莘县县城呢？刘致远就是接到了这样的命令，只要把韩行的队伍，吕世隆的抗日政权机关接出来就行。至于县城何去何从，目前10支队确实没有这样的力量，再派兵坚守莘县了。
在莘县事变的同时，朝城、观城也相继发生了事变。聊城失陷后，王金祥带着二支队到了朝城西南的金斗营、荣庄一带，与朝城、观城的反动势力勾结在一起，准备“变天”。
朝城县长张守忠本来就是一个极端反动分子，此时更是肆无忌惮，他动用政权力量，强令解散动委会，撤销区、乡政治指导员，到处查剿共产党员，逮捕了与共产党有联系的于秉成、马当等人。
在观城，王金祥放出风来，准备武力解决观城问题，要把县政府、政训处、动委会、县大队的共产党员、民先队员一网打尽，斩尽杀绝。当地的反动分子，国民党的旧军政人员也频频活动，与王金祥暗中勾结，准备发动事变。
在这种情况下，张舒礼、李肇安、陈金璧、张复庆等于18日撤出，到冠县一带寻找10支队和鲁西特委，观城县的军政大权又落入到国民党顽固派分子手中。
在冠县和堂邑的交界处赵家村，张维翰领着10支队的主力正在耐心地等待着韩行和吕世隆队伍的到来。这支队伍还没有到的时候，张维翰已经知道了莘县事变的经过，心情是异常的沉重。
这才几天啊，聊城六区的形势变化是如此之快。11月14号，日军进攻聊城，聊城陷落，范筑先牺牲。16号，日军第二次占领高唐县城，17号日军又占领临清县城，不几日退出。17日，李树椿、王金祥唆使莘县的反动分子制造了“莘县事件”，杀害了共产党员，抗日县长吕世隆。
作者简介：
韩济生，笔名：沃土、沃土456、 沃土789。山东省作协会员、山东散文学会会员、国际诗词协会会员、山东省青年作协会员、济南周三读书会成员。《都市头条•济南头条》签约作家、17K签约作家、奇迹作品签约作家、喜马拉雅人气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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