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规划
想象,海市蜃楼
倒腾,风喧尘嚣
月亮爬上屋顶的时候
顺便带来一个完美的梦想
(二)浮想
水浅山浓,竹深花好
脑筋被宫廷乡村缠绕着
一阵夏雨秋风把序幕拉开
碎银散落一地
(三)玩物
书籍、石头
随着汗风一本一块挤进来
除了妻淡淡的胭脂味
还有
那半盆无奈的月亮
(四)腐与新
腐与新之间
纠结、汗水渗透着
不破不立,破与立更替
老物件呀!还值几吊钱
(五)乐趣
燕雀焉知吾之志向
燕子的窝,麻雀的巢
虽不南北通透,依然快乐
但逍遥与向往追赶着“体歇处”
一行脚印……
(六)设计
从一个低点爬到一个高点
停留在悬着的半空中
然后,噗呲一声
顿悟,在牛顿的脊粱上
狠狠地捶了一拳
(七)格调
朝晖、晚霞
在粉饰着老宅的面颊
情怀、趣味,还有那格调
家装呀!是灵魂深处的迸发
(八)温馨
另一个清晨
梦,一个个地从幻想里跳出来
崭新的蜗居
还藏着,我与妻微笑的脸
徐新林,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吉林省诗词学会会员,《吉林名人》杂志特约记者;吉林市雪柳诗社会员,中国国际文化促进会吉林分会秘书长。酷爱文学,笔耕不辍,有多篇散文、随笔、游记、诗歌、小小说散见于媒体及刊物。
作者 | 赵培光
人一生,重四子:位子、孩子、票子、房子。
装修寄生在第二层面,乃为附着物,凸显手艺和工艺,介乎形而下与形而上之间。倘若,喻房子于皮,喻装修于毛,囿限皮毛关系,不美妙却也恰切。
言之海市蜃楼,行之风喧尘嚣。即便如此,还是要行动起来。新房子,旧房子,装修完毕才算好房子。
住在好房子里,日月交辉,连梦想都是明亮的。
事实上,“装修和恋爱一样,付出了爱心,常常很有耐心,但难免不伤心。”过程永远比结果繁杂,何须纠结?入世者谓之入世,超世者谓之超世,两重天。
也有风雨也有晴……
01
果然是缘分,缘分中的缘分!
繁荣路2069号的四幢楼房,名曰大通花园B区,家居125平方米。对,A区在马路对面,先前被工学院的教职员工团购,一派草长莺飞、云蒸霞蔚的景象。
散步时,目光被拽了去。几套房源选一,成为业主。
犹如“白驹过隙”,分明“忽然而已”。
反正,岁月不饶我。17个春秋,落旧了,软件硬件都有些懈怠。想再好,只有再装修。
再尝一遍装修的滋味!
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新邻。何况,刚刚完成装修,善后呢。再上去两层,就敲开了五楼的门。让进去,我嘴上客气呢,已经穿上了人家的拖鞋。毫无二致的户型,再熟悉不过,可谓尽收眼底。当然是好,好到喜出望外,仿佛给我们打个样似的。呵呵,下茬子了,是要在这里安度晚年的架式。人怕比,怕较劲,比较之后,咱小装。
小装花小钱。
其实,我几乎要放弃装修了,哪儿出问题修哪儿,不装了。见妻子的脸晴转多云,我索性被动地迎合,接近于献媚。但,我很快发现,她的脸色阴沉,要下雨的那种气象,没商量的。事实上却是,投资多了,我心疼;念叨多了,我肝疼。我心肝受损了,身体难免滞重,滞滞重重。到极端,鸡粪味儿就出来了:“去掉建筑面积,也就百平方米出头,想什么宫廷乡村呀,有点儿中式或欧式的意思,行了吧?”
电视上,画报上,奢靡风此伏彼起,哪里是尽头。我控制不了风,却控制住了情绪,没提杨丽萍的“太阳宫”和“月亮宫”。两栋别墅环绕着洱海边而建,每一块砖都是手工堆砌。一栋做了艺术酒店,一栋做了生活居所。造价3500万,够纵情,够恣意,那也叫私宅,豪华无极限的私宅。且慢,是不是舒适无极限呢?那得去问“孔雀公主”了。
心平气和的时候,亦即我浮想着水浅山浓、竹深花好的时候,便会开车拉着她四处踩点,扫荡那些实用且风尚的货物,更新脑库存,以期随叫随到。她说东,我就东,应对西、南、北。本来,我也无所用心,出身体不出思想。一旦用上心了,更可能是帮倒忙。过日子,我习惯了听喝。听喝七分,践行三分,促成了我的策略。门、窗、柜、盆、桌、台、灯饰和帘饰,看了又看,订了又订,无非装修的准备。给出诚恳的态度,不折不扣,她还不免画魂儿,几个意思嘛!
再怎么不乐意,妻也撑得住。
我爱我家,我爱我的女主内的家。
按理,她对自家装修,积攒下许多经验了,手足应当有措,实则不然。应当愧怍的是我,如果我腰缠万贯,横着膀子逛,那还说什么呀!没底归没底,幸好一直把握着少而精的装修原则,及方向。每次逛起来,如入无人之境。不,她尾巴上拖着个我呢,有时像侍卫,有时像谋士,不像侍卫和谋士的当口,就是一个哼哈的,古代叫答应。
我服从她,哪怕别着劲。本来嘛,淋浴器好好的,非要换一个。货比三家,终于敲定了中意的牌子中意的款,然后征询我,我说拉倒吧,说过多次拉倒之后,她让我一边待着去。一边是哪儿呀?我就在她身边泄她的气。没用的,交订金去了,尾巴上的我困难地咽着吐沫儿。紧跟着,去看吊棚。也是货比三家之后了,迅速达成共识。共识之后的午餐,水煮鱼,油汪汪的,禁不住的那种生动。
02
能伸上手的,在我,清理书籍和石头。
清理中,如何是好?
头脑比眼睛殷勤,不失时机地放电影,黑白片。
当初,书是一本一本买回来的,石是一块一块搬回来的,何况日久生情,我不可能一古脑儿地推出门外。忍痛割爱?怎么割?
文友宋虹与我同时遇到了同样的问题。他在网上和群里吆喝,有喜欢书的朋友,来取,配发的美图实在诱人。好事者应了,取没取,不得而知。
不效仿,啥年代了呀,还拿书当礼品?
那些可有可无的书,堆成堆,卖给了破烂儿王,5毛钱一斤,前后得了80元、55元、120元。实在操不起这个心了,心烦或烦心。
人民文学出版社的《红楼梦》,四卷本,蓝皮儿,32开本,定价3.45元。掂量几次,终究留下来。1978年,我在乡下做知青,向民办教师刘烈喜借阅两卷本的《红楼梦》,烈日炎炎下如饥似渴,感动了身边的“朱大学”。其实他叫朱诏麟,因私越国境找女友,出狱后种地为生。我到师大读中文,与他的教诲有关。师大与工大隔一院墙,常去不远处的“工大书亭”,1980年的10月买下这套书,封底有章为据。跟我拥有的另外三个版本作比,似乎早该弃置了,转念之间又未曾舍得。
还有长江文艺出版社1997年版的《跨世纪文丛》第五辑,收纳张抗抗《银河》、赵玫《紫丁香园》、邓一光《遍地菽麦》、史铁生《别人》、徐坤《遭遇爱情》、梁晓声《荒原作证》、邱华栋《哭泣游戏》、赵琪《告别花都》、李国文《人生在世》、李贯通《天下文章》等十人的小说。我的文学情缘始于小说,主要是阅读,度过了少年与青年。边写诗写散文,边跟陈村一样“想小说”。偶尔失意时,我习惯沉入小说里,补充我内心亏空的部分。犹豫再三,又把它们从废纸堆里一本本地捡了回来。
那些石头,更难断舍离。当初一块块入户,我费尽了多少心思,及力气。我命名“情潮”的那块松花石,至少有10年了吧?记得,同学带我去通化县的一个石农家,左挑右选,最后将它抬到车上。那当口,我都不敢看同学的脸,二三百斤的重压,车忍得住怕人也忍不住。待他拉到长春后,又雇两位力工上门,我的心才得以踏实。看久了,失去了神奇,便有些碍眼了,碍眼了便有些碍事了。替它想过归宿,却想不出适宜的方法。感情上,觉得是宝藏呢,暂且留在家中,陪我一起回忆。小的一些象形石,舍不得出手,闲时把玩,怡情通性。跟自然、跟人生、跟友谊、跟爱情连起来琢磨,往往会点亮自己的此刻或彼刻,妙不可言矣!
理不清,清不掉,我不知道我在清理什么。
我清理什么了吗?
常常是,手伸到半空中,忽然收回了。
写《沉重的翅膀》那个张洁,教给我一种办法。把朋友叫来,随便选,随便拿,生带不来死带不去的,有人喜欢就好,包括许多弥足珍贵的手稿和书信,摆摆手,适得其所。
03
不破不立,破与立之间,妻子比我烦恼。她需要清理的,乃欢喜悲忧的一个家。尽管房子没老到腐,没老到朽,而那些物件却隐约散发着腐朽的味道。夫妻核计的时候,她忍不住嘟囔,看着挺好的,啥啥都要钱了。要呗,过日子,过什么?要是钱能买回好心情,松松手嘛!
粗略算下账来,得小20万,吓我一个倒仰。
她还在那儿自言自语呢!
电线不中用了,水管不中用了,网络不中用了……都是始料未及的。我险些脱口而出,是不是我也不中用了。
轮到我说服她。
我说服得了吗?
两台电视,曾经的光芒尚在。2006年换了台海信,2008年又添了台LG。中韩联袂,开销了我三个月的工资。牙没疼,心有些痛。十几年后的上个月,送新电视的人四处撒目,问旧电视呢?价没谈妥呢,就嬉皮笑脸地背走了它们,丢下40元。40元什么概念?夫妻俩一人一碗牛肉面,还不够。
我啊我,可怜装修前,仍当财产呢!
花出去的钱是纸,花不出去的是什么呢?诸如此类,明里暗里被我视为依靠的全部家当,又值几个吊子?不敢想,一想便要慌神儿……
妻强调,弄好你的那些书籍和石头吧。这次,她没在书籍和石头前加上个“破”字,客气了。
客气不客气,也是今非昔比!
两个人最初的居所,平房外加一院,位于长春市南关区三道街财神庙胡同,七拐八拐,拐到胡同深处,那才叫破。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单位分我的。我不嫌弃,不嫌弃的还有我的新婚妻子。进院,再进门,外间是厨房,里间是主屋,半炕半地。之前的人家,住着位七八十岁的老太太,北窗封死了,东窗遮掩着,照明全靠唯一的灯。限于此,所能实施的“装修”,只有把天棚和墙壁糊上报纸,把桌子铺上塑料布。妻子又买些锅碗瓢盆,叮叮当当,硬生生地住了下来。而且,伴随着小女儿的笑脸和哭声,一天天迎接着东方的大太阳。
追忆那些个破日子,常吟《陋室铭》:“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现在想,有素琴可调,有金经可阅,我再怎么装修,也无法抵达古人的高境了。不如草草装,草草修,草草收兵了结。
妻子不。偏不!
如果家底儿殷实的话,她会呈现更加远大的理想。央视二台的《交换空间》,不遮不掩,时不时地调整着她的居住意识和方式。这些年,委屈她了,去北京、上海、沈阳和哈尔滨,只能兴冲冲地逛宜家家居。买什么呢?不一定。家里那些难以数计的小物件,多是“不一定”的情态下认购的。有用吗?有啊!好看好玩,当然是有用。
玩偶蒙奇奇不好看吗?
玩具哆啦A梦不好玩吗?
装饰乃装修的补充。家装的禅理机趣,妻子悟得透彻,随她去吧!
04
燕子在屋檐下做窝,雀儿在枝桠上垒巢,未经过装修,依然活得快乐,快快乐乐。
人比燕雀高级吗?
去留只在一念间。慢着,留下的物件,捆绑好,安置好,让出尽可能多的空间给装修的工人。工人,做工的人,姑且统称吧。他们中,有的技术不行,有的态度不行,不配叫师傅。
妻子讲究惯了。凭时间和汗水,把个烂摊子收拾停当才肯请工人进来。
我说,你搞展会呀?她冲我翻眼皮,作罢了。
工头是从前的工头,熟悉,不费多少口舌,开工了。先期拆门、卸窗、补墙、改水电线路。几天里,声声断断,乌烟瘴气,再亲临现场,已经面目皆非了。我在这里吃住了17年,第一次感受到屋室的基础如此破败。当然,翻腾的脑海不失时机地演示出虚幻的盛景,如抖音。还我的“体歇处”,还我的逍遥与向往。
随着装修的进展节奏,我愈加发觉我想得简单了。
沙、石、木、线,及至各种高档用品在成就了家装景况的同时,也神出鬼没地偷袭了我。干着干着,什么念头都冒泡儿了。没法子,一步步妥协。突破预算的防线,依旧要妥协下去,不然收不了场了。举例说明,卫生间不足六平米,起初只想换灯暖,顺流而下,又换了手盆、吊棚、浴霸、热水器,就过了万元。
此去彼来,就过了几个、十几个万元。
装修,平常事,依然藏着辩证法:省钱不省心,省心不省钱,看主人希求什么。
也不是完全失控了,蓝色组合书架,擦拭后,又搬回原位。漫长的岁月里,它承载着古今中外的书,也承载着经天行地的梦。它背面的墙,后砌的,隔开了南北通透的超大空间,南客厅北书房。客是客,书是书,符合我惯常的趣味。确实动过拆除的念头,以恢复原貌,想想罢了。墙的另外一面,亦即客厅的这面,挂着国画《双骏图》。易洪斌画马,霸名全省,至全国。他退休之前,视我为知音,送我的。把它装上框,就一直陪伴着家人过小日子。曾经,有人出5000元购买,我笑了笑,多这份钱也富不起来,少这份钱也穷不下去。我喜欢各种马,从地上到纸上,也包括天马。散文集《野马闲驰》便是笔名逸出的,可惜野马不野,无处见铁蹄雄风……
05
装修照什么打样啊?
出发点当是设计。
其实,我很赖仗装修设计的。毕竟不是洗脸,它约等于整容,欲整出一个秀色可餐的面容。电视里,那些鬼使神差的设计师,总能够出奇制胜,把个逼仄的、平凡的空间设计得不逼仄、不平凡。
更有另类者,置马桶于卧室的中央,赫然入目。
我不迷信设计师,我迷信设计。
深知房屋局促,再异想天开,我也没想把它做一次颠覆性的改造,求它个纸醉金迷。可是,我期望的那张设计图(或曰设计稿),哪儿呢?狐疑过,没好意思问。小打小闹而已,够不上工程。想来,它应该在工头的衣兜,它应该在工头的脑际。不管它在哪里,我希望它始终在,只是我没有见到,而已。身为房主,管好明细账嘛,看什么看?
就只有监工。
亏啥不亏心气,得闲便去现场。吸取以往的教训,观大局、察细节,及时更改、调整、完善。余暇里,饭菜侍候着,矿泉水侍候着,好言好语侍候着。只讨工人一个好态度,好态度里面一个好手法。
监什么工啊?看出来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北屋的窗帘盒瑕疵明显,看不下去眼儿,请人家返工,一次,两次,第三次人家斜鼻子斜嘴了,边干边发牢骚,好坏最后一次。最后呢?安装轨道的师傅上门,发现无法挂钉,晓之以愤,动之以怒,拜拜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返工没商量!
装修,装修,且装且修。既然做的是“表面文章”,就必须“看上去很美”,没的说!
……
08
人,有无数种办法让自己活得安逸,而家装几乎是首选并且实施的一例。眼界不同,情怀不同,趣味不同,格调不同,相同的是身体和灵魂的庇佑。
不同中求同,同中求不同。
妻子高瞻远瞩之一,两年前,就已经跟商家预订了木门,为的是7折。4扇门,外加储藏室门和卫生间门,省下不少钞票。必要吗?必要!赚钱的能力越减越弱,晚年生活靠什么支撑。乡情?亲情?友情?爱情?恐怕白搭,白白地搭上。高瞻远瞩之二,十几年来,没断掉跟工头的联系,枝枝叶叶处成了朋友。再找人家的时候,一锤子定音,省去不少麻烦事。难得吗?难得!说到底,无非省钱省事的勾当。我承认,小户人家,除了省钱省事,没剩什么了。再心宽,也管不了江河土地、日月星辰啊!
也可以说,是妻子老谋深算。
刮完大白,她收拾一气;安完吊棚,她收拾一气;装完灯饰,她收拾一气;接完网线,她收拾一气。不错,与装修同频共振,她总是一气一气地收拾,起承转合,进而缩短着现实与梦想、梦想与现实的距离。
梁实秋那个年代,据说:“若要一天不得安,请客;若要一年不得安,盖房;若要一辈子不得安,娶姨太太。”时过境迁,装修虽然不比盖房要命,也是要扒人几层皮的。
断断续续的过程,不免想,装修如此这般,必定奢望存焉。人生山高水远吗?爱情峰回路转吗?一年复一年,一点又一点。偶然间看了电影《路上飞花》,爱爱恨恨,欲诉难诉,直到那个接近复活的终端,仍然唤不醒岁月,以致涕泗横流,以致灰飞烟灭……
装修以来,尽在磨合中。老夫老妻了,柴米油盐胜过了风花雪月,磨归磨,合归合,她升她的温,我降我的压,各揣各的坐标。比如,我应该买张新床了,旧床早已睡出了“窝儿”,翻身则会抗议。只当没发生,又不是“豌豆公主”,继续睡,睡两年看看再作打算。妇说换吧,夫说不换,终究磨合掉了。让她干瞪眼儿的是,我把出版的16部著作摆放在书架中央,很突出,告诉她革命尚未成功,我在勉励自己哦!
唯一不耽幻想的,恐怕只剩下了储物间。房产证上,它是“两卫”中的“一卫”,入住前改造而成的。储什么物呢?杂物。除了很少用到的杂物,主要是鞋。新鞋子,旧鞋子,一双双的鞋,带着人走天下,回家都歇在里面,无怨亦无悔。它的门,跟客厅一体,此番得以升级,搭的是客厅的顺风车。
09
门窗系列安置好,装修则进入尾声了。
都说,电影是遗憾的艺术,装修何尝不是?尽管,我自作多情,欲把起伏的盛景拍成绵延的视频,发往朋友圈抑或许多群,鬼迷心窍,不了而了之。
确实没什么炫耀的,庞贝式吗?非也。帝王式吗?非也。我的思绪再飞扬,毕竟落脚在传统的中国式,显现简约与大方。更何况,施工过程中屡折屡扣,初心依旧寄放在深远的期望中。云破月,花弄影,哄自己的托词便是:轻装修,重装饰。
妻子是这个托词的实践者。
奇石、书画、瓷器、根雕、花卉、地毯与地垫儿以及形形色色的挂件和摆件,宛若她调兵遣将的心腹,当仁绝对不让。哪怕,哪怕寻常来去,来去已不寻常。寻常不寻常?
年轻的时候,好浪漫,以为自己是野马或飞雁。如今,不大好意思了。天生肖猪,就猪吧,贪食恋圈的猪,避讳也逃不过猪那一套。
很愿意对目前的环境与气象做出栩栩如生的描述,呼朋唤友敬知音,兴许宾至如归呢,然而力不从心。谁串谁的门啊?“燎锅底”往往沦为企盼,更可能“梦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忽闪忽闪的,多是从前。
所幸,十几万,再次给家一个舒体、舒心的舒适感,值。偎在沙发里,非佛即仙。恍惚中,念起席勒那句话——“时间的步伐有三种:未来姗姗来迟,现在像箭一样飞逝,过去永远静立不动。”
哦,慌什么?时间之上,请适应我的慢,及散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