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题记:
我正在起草写现代诗《冬月》,手机传来了邹羱老师的文章。文章题目《致冬日落叶树》,一样的文采斐然,看过之后,倒让我犹豫了,要不要像上次一样,与之“异文体,表同义”呢?
决定写《冬月》,大概是看着写冬日的多,写秋月的更是汗牛充栋,比较之下,冬月太零落了。昨天静滴时看见一写作群出题《冷月》,为分散苦闷,便一只手输入,发了一首小诗。今天醒来再看,觉得单薄了,看不惯,这样才决定了写《冬月》,顺便将昨天的充实一下。
现在研读了邹老师的文章,觉得题材很不错。倘若配一首韵作,会又成“双璧”也未可知。可这些天沉恙泛起,折腾得思绪纷乱,不能专注;这不,忽的又想起那天看航天时听到的:宇航员的食谱,一般要做到N天不重复。反类推,我若连续两期出同样的版式,考虑过读者的感受?
这样想之后,我便初衷不改,继续《冬月》。
其实,文与诗还是有许多相通之处的,最泛地讲,它们都蕴含了美。假若说这是狡辩,那就再具体些阐释:文写了落木的失落守孤,这暗合了诗的意象;文写了落木的善良,诗也一样;文遣词造句严谨精致,分行排列可成诗,诗逊华彩,行文随意粗放,散装成篇便是文,它们可互相转换……


自由诗
冬月
连振华
春天的月色容颜媚丽,
夏天的月色倾泻暖意,
秋天的月色沐洒清凉,
冬天的月色筛下凛冽。

如果说春月爱撩情,
那夏月就爱虚彰霸气,
如果说秋月知抚慰,
那冬月就是苦心激励。

跟雪的目光缠绵一起,
幻化睡意中的人间,
漫出奇异的清明静谧。

冷光照在雪树高梢,
清泠的雾凇寒芒闪熠。
时不时来一阵夜风,
摇曳的寒芒更显犀利。

冬月照向水岸的孤羽,
给梦中的灵魂慰藉。
同时恨其不争,冻其振翅,
到远方,去寻找真情和诗。

寒辉洒落衰颓的荷池,
激荡起层层闪亮的涟漪。
藕茎破译了月的光码,
便借寒练心,趁时磨砺。

冬月照耀南疆北陲,
久久注目昂扬的战士。
它敬佩奉献的青春,
便悄悄让寒芒躲进云室。

冬月还用其特具的冷质,
透过神帘照进我的心里。
它警醒内衷莫容忍惰性,
它鞭策生命要自强不息……

2022.12.04


附录邹羱老师原玉:
致冬日落叶树
文/邹羱
在冬季,落叶树木褪去最后的盛装,世界继续删繁就简。
万物在熟睡,辽阔人间,以及莽莽大地成为树的殿堂,任风吹雨淋,自由地生长于尘世,见证荣枯与四季。

当树木骨骼外露——假如它们有思想,那外露的,应该是它们思想的赋形吧?至少,那裸露在视野里的黝黑枝干,就是它们对命运和世界无须掩饰的表态吧。
人们刚刚还在落叶树最后的盛装面前流连忘返,现在,却要直面它们裸露的身体,嶙峋的骨骼和冷峻的思想。其中逻辑不难理解,赤裸的落叶树将退出大众审美的视野,因为,光秃的树木,在人们看来乏美可审。

因为,面对凋零殆尽的树木,无异于面对生命的本相。人生来敏感于此,又隐惧于此。所有,少有敢于以落木为审美取向的。人们深谙自己内心排斥的是什么。
所以,曾经风情万种,门庭若市的落叶树家族,在真正的冬天到来时,陷入了绝对的孤独和冷寂——假如它们有灵魂,大抵无惧于此——难道这不是其本质的生命境遇吗?

可你是否会想到,这些落尽叶子的树,站立的骨骼拥着灰色的火焰,焙着冬日。于是蓝色的浪漫就一片一片成熟柔和起来。
落尽叶子的树,没有太多的遮蔽,透过枝丫,这个世界不过寥寥几笔。
伸向空中的嶙峋枝丫,一次次伸展,向人们许下心愿:
愿人间再无苦难,再无孤身只影,把一切的不幸许为美好,再为自己许下与鸟鸣交响的晨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