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和他的二胡

文/翼华

九哥坐在场畔的石碾上拉着二胡

两根银色的弦，牵着

心中的情丝

手指的灵动仿佛鸟儿的跳跃揉划的弓子，宛如

田头清悠的渠水

流淌一生的欢乐与忧愁

二胡是九哥灵魂追逐的神器

在清苦的日子

像苞谷被风吹响的红缨

在深秋的天空下成熟籽粒

那时，我闻到松香奇异的味道

就像走在田间小路的女子

银色的弦扭捏出的诱人的味道

在九哥田野般宽敝的怀抱

成为蒙蔽琴筒上的蛇皮

嗡嗡的回音

而我听懂银弦上跳跃的音符

汇成麦芒上的汗珠

只是夜里枕着的那弯新月

比十五的梦还要凄楚

如今老了的九哥

坐在陈旧却坚实的木椅上

还拉着那把二胡

旋律板结在深深的额皱

又长出下巴搳不尽的月光

       2022年11月27日

【作者简介】翼华，真名王保义。军旅诗人、作家。陕西省泾阳县人。兰州大学中文系毕业。长期在甘肃从戎、工作，现居兰州市。自上世纪七十年代发表作品，迄今已在全国省级以上文学报刊发表诗作两千多首，著有诗集《第三座驼峰》、《潜藏在肉体深处的灵魂》、《季节深处》、《远方的驿站》、《红尘深处》、《深秋的枫叶》、《雪之韵》、《时间经纬》（合集）、《依然漂泊》和长篇小说《爱的天堂》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