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的玩伴,几次打电话让我回老家看看,我不去实在是说不过去,自己就是个打工仔,说的跟市长或者跟老板似的,没有人会信,我也不会。
据说玩伴办的养鸡场已经红遍中国,必将走向世界上,隔行如隔山,瞧我这出息,整天药药药的,也没有给赵步长系上鞋带。
是的,士别三日则刮目相看,我决心洗心革面放下自己的臭架子,重新做人,回到家,引经据典班门弄斧一番,关于企业关于鸡场。脑子一热,做起了玩伴的顾问。
但是我很快苦不堪言,玩伴整天很兴奋,省人大代表的资格报告都报上去了,逢人都要来一段秦腔,尽管声音沙哑五音不全,我却彻夜难眠。虽然承诺扬言三个不出卖,我不要脸谁也拿我没治,卖了就卖了,我卖我的。
盖鸡场租地款,盖鸡场的料钱,盖鸡场的务工费,电费水费,鸡崽钱,饲料钱,打了预付款见不到鸡蛋的……要多烦有多烦,整天要帐的没有个完。
玩伴好像乐在其中,“你还要饲料钱?我的鸡吃了你的饲料,一天下五个蛋,你成心累死我的鸡,累死我的鸡就是要我的命,我得去公安局报案得到法院控告你去”。
玩伴高薪聘请了一个博士做总经理,一个鸡一天不按时按地按标准下蛋,非三天三夜刨根问底骂得满院鸡都别想睡觉,连邻居家的狗也别想安宁。总经理千方百计任劳任怨克扣员工的业务提成费,电话费,加班费,比如你请了几天假,电话费一平均,扣出来……
总经理搞了许多世界发明,应该申请专利,让爱迪生感到汗颜和羞愧。
药王洞有一家精神病院,遐迩闻名,如果允许加盟,倒是一条星光大道。做鸡累,做鸡场更累。
虽是顾问,怕时间久了,怕自己变成一只不下蛋的鸡,担心自己成为一个精神病,发愁自己被同化,丢失了做人的根本,那就是诚信。
于是我趁着夜色,逃之夭夭。
20150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