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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非,实名张士勤,(另有曾用笔名,若愚、力夫、眼镜先生等等)54年出生,汉族 ,党员 ,银行干部,经济师职称。甘肃庆阳镇原县茹河川人 ,热爱生活,酷爱文学。75年参加工作之后,坚持经常于业余时间写文。本人数百篇报告文学作品分别发表于《中国金融》《农村金融》《北斗》《甘肃日报》《陇东报》等报刊杂志社。从2012年开始潜心从事文学创作。又有杂文、散文、诗歌、小说等数百篇作品三百余万字,分别发表于《好心情》《江山》《火种》《湘韵》《潜夫山》等文学网站。先后在火种公益文学网站担任短文、小说编辑、主编,曾经在江山文学网站《峥嵘社团》担任社团副社长、编辑,目前为江山【敏思家园】社团副总编。在湘韵文学网站担任编辑。黄土地文学社特约作家,望月文学特约作家,为天马竟辉文学社特约作者。曾荣获“江山之星”、“火种公益文学优秀编辑”等荣誉称号。目前出版《介非文集》第一、二部,三百余万字。著名微型小说有《心灵的开关》《二毛取经》《玫瑰色的月亮》《生死轮回》《牛心慌慌》《财富、成功与爱》《喜子的惊喜》等。著名小小说有《不一样的幸福》《谁主沉浮》《熊二升迁记》《不能言说的爱情》《陈二爹的官司》等。著名中篇小说有《情殇》《二愣子的婚事》《大杂院里的故事》《谢桃花》等。著有长篇历史小说《茹河涛声》(原名水沟滩洼的风雨声)(连载)二百余万字。

夜色温柔
(小小说)
作者:介非
躺在小屋的床上,M君听见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这是在午夜的两点十八分。这个“窸窸窣窣”的响声仿佛很有规律,总是在每晚半夜睡醒后不多时分就灌进她的耳膜里来了。她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是怎么回事,经常半夜醒来,继而一直失眠到天明,是否就是因为这个声音的缘故?
最初醒来的那个夜晚,她听到客厅那边有轻微的动静,心头忽的一热,闪现在她脑海里的第一个意念竟然是自己的男人半夜里回屋了。但是,在她兴奋了不到两秒钟之后,大脑神经中枢即刻就启动了纠错机制,大屏幕提示她:那很可能是只老鼠在搞活动的声音。
M君的男人出门打工已经快三年了。因为疫情的原因,他也近三年时间都没有回家过年了。好在适逢网络时代,她和他可以时不时以手机视频相见。
三年前的那个晚上,男人的嘴巴在自己的耳畔温柔地摩萨着,然后向自己提出他想要外出打工,能多挣点钱回来。
经过一番思考,权衡利弊后她果断答应,举起双手表示赞同:“行!”
男人看她答应得那么爽快,当时笑道:“到时候你可别老是想我哦!”她佯嗔道:“这都老夫老妻了,有啥可想的呢?”
说是老夫老妻是有点夸张了,她和男人结婚才不过五年时间呢。儿子才四岁多点,还在上幼儿园小班。在这贫困山区的小县城,男人平常拿的那点工资实在是少得可怜。家里要用钱的地方也实在是太多了,她怎可能用儿女私情来将他羁绊呢。
男人与昆山市民营企业某股份有限公司签了应聘合同。出门前的那晚,折腾了她半宿。她的耳朵里尽是那张不足一米八的大床“吱吱呀呀”的声响。有一会儿她还真担心那床板快要被弄塌了,床腿要被弄断了。要是放在以前,她早就不耐烦了。因为男人的频繁折腾,有好几回被她毫不留情地,玩笑地将男人踹下了床。
“要是床坏了,等挣到钱了,咱再买张新的。”完事后他在黑暗里搂着她说。
“瞧你那点怂样出息,挣钱了还不赶紧把房贷早点还了。”她在黑暗中瞪了他一眼。
奋斗了几年,好不容易才算在这城里有了个小家,除去物业月供,两人所剩的薪水捉襟见肘。她得精打细算着过日子,就目前连想给孩子报个兴趣班都不太可能呢。
那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又传进了她的耳膜。分明是从客厅里传过来的呀。难道真是有老鼠进来了?可在白天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窥见有老鼠出没的迹象,家里一切器具都是完好无损呀。她似乎也有好些年都没见过老鼠了。以前在农村老家的时候,即便是在大白天里也能经常见着老鼠的。那多是些在囤积谷物里饱食终日的仓鼠。
据说老鼠嘴里长满了锋利的牙齿,而且时时刻刻都在长,再长就长出嘴巴外面了,吃不成东西,岂不被饿死了?所以,求生的欲望促使它也须时时刻刻的去不断地啮咬硬性的物体,把那疯长的牙齿磨平一些,才能使自己生存于世。不知道这是否是真的。“老鼠过街,人人喊打!”这老鼠毕竟怕人,也特别机敏,等不及人人喊打的时候,它早就一溜烟窜进鼠洞里了。每一回见到的老鼠在视线里的停留时间只不过是短短数秒钟,而且永远是神出鬼没,畏畏缩缩的。
那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仿佛停止了,她的思绪从老鼠又转回到男人。这段时间每次在半夜被这“窸窸窣窣”的轻微声响吵醒后,她的意念里总要闪现出男人半夜回家的景象。最初的那次她是下意识地把“窸窸窣窣”的声响误以为是男人半夜里回来了,以后的每晚她将那“窸窸窣窣”的声响自动脑补成男人半夜回来了的场景。
她想念男人了。是那种肉体的想念。男人三年前临出门时的那句“到时你可别老是想我”的戏言在他离开三年后终于让她有了那种渴望非常的深刻体会。她下意识地拽紧了被角。她的身体感到极度空虚、寂寞、寒冷,渴望着那种有重量、有质感的东西将自己覆盖压实。可是男人不在身边,覆盖压实自己的只有这薄薄的棉被。她下意识地用棉被将自己裹得更紧,可是身体的某个部位仿佛永远处在填不满的虚空里。
当 “窸窸窣窣”的声响再次传入她的耳膜时,又把她从对男人的想念里拉回到现实中。这回她确定了,分明是老鼠在搞活动的声响!
男人不在家,连老鼠都敢在她的地盘里恣意妄为猖獗了!她内心暗想。她的睡意全无,旋即掀开被子,“嚯”地坐起身子,拉亮了电灯。她没有马上下床,但见到一个什么东西“蹭”地一声又窜进卧室里面来了。
她看见了一只小老鼠。
小老鼠立在床头那边的地板中央,旁若无人。它的两粒晶亮的小灰豆似的眼睛看着她,身体居然没有一点发抖!她端坐在床上,同样用双眼直直地凝望着它。
这么些日子让她夜半醒来继而失眠到天明的就是因为这家伙!
与老鼠对视的时候她总感觉有些怪怪的,它居然并不惧怕自己!它用它那两粒小灰豆似的眼睛与她对视了足足有三秒钟。在她终于反应过来该追打它的时候,它却又忽地一“蹭”,窜回客厅,从客厅通往阳台虚掩的门缝里逃走了。
她翻身下床,趿着拖鞋,穿过客厅走到阳台上去,那小老鼠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知道自己并非真想要追打到那只小老鼠的。其实她也已经不再怎么憎恨那小老鼠了。故乡的粮仓已经成为了遥远的记忆,鼠患猖獗的境况至少不会在这座城市的这个小屋里上演。再说了,家里也没有什么东西来喂养一只小老鼠的。借着卧室的灯光,她瞟了眼那原封未动立在墙角的米袋子。她听见四岁的儿子在他那间小小的儿童房中熟睡的均匀的呼吸声,她蹑手蹑脚地又回到自己的卧室重新躺下来。
屋外一片阒静。仍然只在深夜。她知道,到了白天,要投入到柴米油盐的琐碎中去,她对男人的渴望思念自然便就会降下来。只是到了晚上,偶尔有些想念。也许赶跑了那只小老鼠,自己就不会无缘无故半夜醒来,能睡个安心觉,不再那么想念男人了。即便想念,对于那个能改善生活的钞票而言,牺牲这点小幸福来换取更大的幸福,值了。
这样想着,她便觉夜色温柔起来,整个世界也温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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