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彼时（散文）

文/杜海军    诵/王文丽

大约是好几年前的事。我心里总浮现诗意的愿望，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到陌生的远方去。到底多远的远方不知道，到远方去收获什么，也根本不清楚。那段时间，内心想去一个陌生的远方的愿望非常强烈。

我曾经多次在火车站的站台上，望着一南一北的信号灯，享受那种温馨又迷离的幻想。尤其阳光逐渐消失的傍晚，高速列车的站台上，稀稀拉拉的旅客开始在划定的车厢位置区等列车的到来。我也身在其中，看着游人的神色，猜想他们的此次行程是不是也匆匆，会不会也惬意。

我想在心里有一个陌生的远方。这远方一定是不知道在哪里。如果知道了在哪里，有准确的方位和距离，对我来说好像就变了味。不能说它不是远方了，起码多多少少就有了功利性。我心里的远方应该是纯洁的，散淡的，幽静的。那个陌生的远方必须充满着模糊不清的概念，就像一个人虚幻的记忆，或者像是深秋的季节里，乡下某个被浓雾弥漫的早晨。

那时候，我想到惬意的远方去，从心里还不想结伴儿。那怕是心里最亲近的人，也不愿意。到诗意的陌生的远方去，必须是我一个人静静的旅行。千万不要有伴儿在身边，更不要有时间观念。到远方去的行程，一切随心所欲的发展，随遇而安的享受。顺风而呼，遇雨止步。向光而行，暗处休憩。从站台起步，我心里毫无任何压力，又漫无目的，那才称得上一次轻松、美好又诗意的旅行。

一个人到远方去不要怕孤独和寂寞，更不要怕迷失或无助。小时候，大人交待一个任务到陌生的地方去，心里总有些畏惧。第一是怕找不到地方；第二是怕回不来了。所以总有恐惧的心理。慢慢长大后，从自己的乡下跑遍远远近近的村落，又到镇里，城里和市里去享受新奇。再就是北上和南下，心灵的罗盘越来越大。

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加，某一天，那种恐惧完全消失了。我曾经坐高速列车，一夜之间开到了深圳的罗湖站，嗅到南国海水的盐腥味。心中的远方一旦充满了不确定性，似乎才有无限的诗意。你要相信自己的感觉，远方会在某个时刻到达，意想不到的目的地等着接待你。它一定带给你想不到的惊喜。晨钟暮鼓、古道西风；晓风残月、大漠孤烟。心里的风景线一定就是这个样子的。

那一阵子，每当我站在站台上候车，都有这种想法。一旦有这种想法，我就充满了惬意感。原来，那种想法是对人生的一种嘲讽和抵抗。大多数时候，我们在站台上，无不都迈着匆匆的脚步，赶往某个指定的地方，去完成一个功利性的行为，达到交易目的。这样的人生难道不是沉重的吗？

我喜欢看到有关量子纠缠方面的理论。那些高深的虽然看不懂，只看那方面深入浅出的文章。据报道有关此领域研究的外国科学家今年还获得了新一届诺贝尔物理学奖。终于有人在文中把量子纠缠和人的心灵感应联系了起来。古代曾有母亲咬破了手指，而在山中砍柴的儿子马上就心疼的故事。越来越多的科学研究指明这或许和量子纠缠有关系。

世界上物质之间无论多远的距离，时刻都在发生着联系，进行着某种神秘的能量感应。伟人说，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这句话可能也包含对量子纠缠理论的高级概括。这一点你现在信不信，却不重要。客观事实总会慢慢地给人类露出马脚。到头来，点点滴滴都成了量子纠缠的具体表演。

我想去远方的梦想，可惜至今没有实现。时光却不等人。时光的河流总要带走思想的泥沙。任何愿望不在时光中萌发，就在时光中消亡。而今我心中神秘的远方也少在纠缠了。 当初我怎么有那样一个离奇的想法呢？可能是为理想，为生计，大半生的功利心切，一直背着所谓“成功人生”的包袱四处奔波的缘故。更直白地说，还有心里不现实的挣钱欲望在作祟！

……

现在回想，一味求名求利去奔波的人生，竟有些可笑了。那几年，我无疑被成功学洗了脑，对国内几个盛名的培训大师崇拜的五体投地。那些导师们的课程，总是不惜花钱去听，听了更是心血来潮。现在算是有了醒悟，感觉不是那么回事了。其实成功是不能复制的。你的成功，仅仅就是你的成功。别人可以借鉴，却不能照搬！大树有大树的成功，小草有小草的成功。让小草树立大树的理想，终究也长不成大树。到头来，会害了小草。世界上成功是多种多样的，并非追求一个模式，奢望一个结果。

每当度过紧张的三天两夜，都感到人生唯有不停歇地去拼命奋斗才有意义。可是奋斗又为了什么？原来却丢失了本来已经拥有的温馨而悠闲的人生。

而今去远方的愿望早淡漠了。这些日子里，我的内心另一个愿望强烈起来。我想在有限的生活领地里，静静地享受生命的清闲与自由。许许多多的人一辈子没有走出过自己生长的地方，或一道山沟，或一个乡村。他们或许孤陋寡闻，不懂得量子纠缠，不关注外面纷繁的世界，却也能心满意足地度过一生。发明家爱迪生曾经描述过“猪栏的理想”，其实，猪栏之内也是生命修炼的道场。亦能大有作为的。

此时彼时，曾经的去远方对我恐怕成了永远也不会醒来的梦。

作者简介：杜海军，大学文化，教育工作者，邢台市文学学会会员，中国远方诗人协会会员，河北名人名企文学院院士，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自小喜爱文学，中学起尝试写作，大学期间开始发表小说、诗歌和散文等。出有个人散文集《野酒酒花》和抒情诗选一百首《云雀》。

主播简介：王文丽，公司总经理，内丘县诵读协会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