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解老师带了一个骏马乡党来找我,说是永寿有一段公路招标,都说我神通广大,看能不能弄到手。
他叫白解放,五零后,个子不高,皮肤黝黑,几句话就好像是多年的好朋友,他说文林路就是他修的,不禁令我刮目相看,还真是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
老白低调,衣着朴素,一点都不像是一个老板。老白神秘,就是一个土行孙,说不定哪天就冒出来。他说家在沈家,却是在七厂十字办事,让我把他送送,有一次却说他住在玉泉路口。
解老师的朋友,我也没多想,他可能电影电视剧我看多了,自己书呆子一个,老白表面上搞工程,其实就是一个地下党吧。
经过嫂子的推荐,我跟老白驱车永寿,见到了主持政府工作的县长。嫂子的面子大,县长痛快地答应给我们四个中的一个,还说是工程款已经到位,真是喜出望外,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回来的路上,没想到老白话变了,让我承接下来,他给我负责。我动动嘴跑跑路还行,卖了几十年药就剩下吃饭睡觉其他什么事也不会干了啊,那时候傻到不知道顺便倒腾出去就是钱,我还有个同学在省建六公司都忘记了。我一生气,就县长朋友发了一个短信,把他的好意谢绝了。
回来遇见一个同学,他跟老白一个村的,他问我:
“白解放一辈子就干成一件事,你知道是什么?就是给我把媒说成了”!
转眼多年过去,不久前我去秦都法院办事,在大厅遇见一位老人,他眼睛昏花让我在他银行三张转款凭据后面注清楚时间,说是欠别人钱,吃上了官司,法院执行,他还差不多了,来交涉。我认出了,他就是老白,我们寒暄了一会,他说他有一个公司,经营良好,跟中铁有固定的合作,问我有没有意向接手,双方留了电话和微信。
当我节后正准备跟老白好好合作一把大显身手,昨天一个朋友来我家做客,说老白病了,他过去跟原配离婚,老牛吃了嫩草,找了一个年轻媳妇,他一儿一女似乎不怎么管他,他求救本村做企业的刚为给他买了一个电动轮椅,当好心的志愿者去送轮椅,叫了半天门,反复的打电话,也无济于事,原来他在家里睡着了。
令人同情的老白,可能余生在轮椅上度过了,他不可能跟邓朴方一样在轮椅上照样指点江山,叱咤风云,等待他的是无奈和凄凉。那个跟土行孙似的来去自由跟地下党一样出其不意把敌人搞得哭爹喊娘的老白,我一想到,心里就难受,感慨人生无常。
祝愿老白早日康复。
(2020.10.8)